记忆中的童年

看到朋友圈里同学提到一个地名后，我的思绪竟如穿越般不断倒转，提及的这个地名是老家。跳脱出当下的琐碎心情，假装文艺地去感慨人一生的拥有仅过去、现在和将来，但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学会不去期待未来。这一心理暗示在内心生根发芽，最终长成一块大大的石头不随岁月改变。9岁以前，奶奶自创一派的严厉家教让小小的我过上了比同龄小朋友“惨上百倍”的生活，起床、家务、头发、乘凉、玩耍……所提到的每一项如今看来都像独立的训练任务。

01

妹妹对于奶奶规定的每项任务、每个命令都乖乖的执行，认真的执行，完成得令奶奶满意，我却不然。不管春夏秋冬6点起床的命令，我总是执行得不愉快。奶奶一年365天每天天没亮就起床，碰上重要日子，如过年过节，起得更加早；一年365天里除去如过年过节的重要日子，奶奶每天每个时间点上的生活细节几乎都是一样，这是奶奶具有的神奇能力之一。早晨首先去厨房生火、烧开水，完了就来收拾我们。老家的房屋结构厨房和堂屋在主轴，房间在两边，十分对称。奶奶下达起床命令的地点由远及近，这一规律早早的就被我总结出来，每天第一次起床的命令在厨房下达，听到奶奶的命令，我立刻开始下达二级命令给妹妹：“快，起床”，自己则没有了动静；第二次下达命令的地点是在堂屋，奶奶定是拿着火钳驾着土壶向开水瓶里泡开水，她会询问：“起来了吧？”妹妹都会回答“起来了”；第三次下达命令当然是床前，此时妹妹已经穿好衣服去厨房露脸了，奶奶拿着火钳冲到我的床前，后面就不想描述了。

02

起床后的第一件事情是打扫屋子，4间屋，我和妹妹一人两间，这是自执行任务之日起就分配好，并经过我们三方同意的。每到奶奶检查的环节，我总是异常紧张，假装在玩耍，却时时在偷瞄奶奶脸色，妹妹每次完成任务却能轻松的玩耍，最终的确她的任务经检查合格。而我的不足主要表现在：打扫时没有将所有的椅子都搬动，然后进行清扫；扫完后擦桌子的部分，没有将桌上的摆件都移开，桌上器皿的底部总是出卖我。大概积攒了2年的批评后，我决定申诉，气愤愤地向奶奶挑明，我想和妹妹换打扫的地盘，我认为奶奶当初分配房间时偏袒妹妹了，把简单的、面积小的分给了妹妹。经过我激烈的争辩，奶奶思考几天后，决定同意我的建议——换房间。不争气的我啊，打扫妹妹的房间我也不达标，总漏掉那么一小块有灰尘的地方，并且觉得妹妹的房间也不比我的小，也好累。几天后，死着脸对奶奶说：“婆，我想换回来，原来的地方我熟悉些”，一顿臭骂后，奶奶和妹妹会意一笑，并同意了。

03

女孩子与头发之间总有一些故事发生，而小女生往往对自己的头发是0打理权，难免生出不少苦恼，而我的苦恼达到了极限值。不同季节洗头发的频率是不一样的，但是至少每个周末都逃不掉洗头发项目，对于我的奶奶来说，这可是每周的大工程，2个娃娃的头发啊。从吃完早饭就开始张罗，烧开水、准备各种瓢、盆、篦子、肥皂、洗头膏……，最不可缺的是菜油。这件事我苦恼在它耗时长，然后在洗头发过程中，我可是不能动、不能瞎叫唤的，否则奶奶的立包就来了，解释一下，立包是我自己音译的词，就是手背向地、弯曲手指头，构成揍人工具，家乡人应该都知道，是家长和老师揍人的常用工具。洗头发相比梳头发给我带来的困扰，要轻得多，毕竟它的频率也小，不是天天需要面对的。这件事情上，我的妹妹竟然如同我一般有同感，让我欣慰不少，她曾说：“姐，我也不想梳头。”为什么农村小女孩都必须梳头中间有一条路的发型？这条路可把我和妹妹折磨惨了，奶奶每天早上拿出织毛衣的尖针去为我和妹妹修那条路，我们不得动弹，动了之后风险太大，不光是立包，还有针刺风险，小小的我们哪敢动弹。一个头发梳下来至少30分钟，有时候奶奶心情好还要编小辫，那得更难熬，就那样静静的坐了一年又一年。

04

小时候的夏天是不那么热吗？记忆中的夏天是清凉的。爸爸先后给我们整了3个电风扇，可是奶奶的命令是中午午睡才能开，这并没有困扰我。让我躁动的事情是竟然不让我们在楼顶多乘一会凉，隔壁家的可是在楼上睡整夜啊。我无数次气愤地申诉：“婆，你让我们只坐半小时，那你为什么太阳下山就来楼上浇水降温”，“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搬凳子，拿凉水，不是一会就下去了么”印象中奶奶没有给我答案，只是到时间了驱赶我，然后批评我。下楼后我和妹妹就搬竹床到前院，一人一头，然后我和妹妹就躺下，一会儿刚刚的躁动就平息了，竟然唱起歌来，数起星星来，奶奶坐在旁边为我们扇扇子、赶蚊子，听我们唱歌，这个时候她才会格格的笑出声来。虽然不一会功夫奶奶就要求我们进去闷热的房间睡觉，但一个个夏天也就那样过了，我们从来没有贪婪夏夜露宿的凉爽，也从没有贪婪吹着电扇进入梦乡，就那样静静的睡着。

#365天挑战营#第1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