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弟弟的第一封家书:关于我俩和你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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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
2007年盛夏,你伴着蝉鸣来到这个世界。我人在异地,呆愣愣听着你——我的小堂弟来到这世上的消息。
2017年初冬,他呼吸着大洋彼岸的空气,借助新时代的多媒体手段,昭告世界他来了,你的弟弟,珊珊迟来。
我们这一辈儿是幸运又不幸的。独生子女政策的荫蔽,让我们成为人群中的孤岛,遥遥相望小心试探外界,一旦凭直觉感受到半点威胁,立刻缩回自己的乌龟壳里。你的到来,是我的乌龟壳抵挡不住的意外。
人情社会里,小一点的孩子总理所当然的会得到偏爱。你还是皱巴巴一团的时候,就强横抢走了所有人的视线。我从你小小的脸上只看到茫然。茫然是我的,你什么也不知道。
你最喜欢鸡蛋,灵敏的鼻子能嗅出鸡汤不够浓郁,挑三拣四;跌跌撞撞喂鸽子,惊走一片鸽群;拉着我的衣角,让我通过地图册上的轮廓,猜国家、猜风俗;一模一样的“朵拉,朵拉,我们成功啦”,你也能听出哪里不一样;三四个小时的车程,你执拗的只听一首歌。
你呀,娇气又任性。看着你一天天长大,从口齿不清,到识文断字,在我越来越爱你的时候,你溜到了大洋彼岸,一个与我有12个小时距离的地方。
龙应台说,“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我就站在这儿,看着你漂洋过海,用背影告诉我——“不必追”。
我看着你从襁褓婴孩长到齐我胸口,以后还会看到你越长越高,高到额头会碰到门框,你会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求学拼搏,成家立业,但都只会是图片式的见证:“呀,竟这么高了!”
我很幸运,有你来到我的世界,也很不幸,我的生命五行里缺了你长达十年。你成长在高科技的21世纪。你很不幸,有我这个不称职、不知道如何爱你的姐姐;你很幸运,你身边都有了个伴儿陪你一起成长。
夏日你回国,接到你的视频电话时,我正为了第二天的比赛开紧急会议,你比照片里,又黑了些,高了些,兴奋地告诉我,你要有一个弟弟或妹妹了。
真好!会有一个生命降临到世界上,和你一起长大。你会注视着他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如同当年我这般注视着你一样,你会惊异于血缘的妙不可言,在他的成长里回味自己的成长。
我与你相差十年,你和他相差十年。20岁,10岁,0岁。时代发展太快,我出生时,还是布娃娃、小沙包安慰童年。到你时,已是满屋玩具簇拥一个“小皇帝”,到了他,定然又是不一样的生活。
11月,在华夏大地上的人们还顶着熊猫眼,熬夜抢购的时候,他——你的弟弟“小十一”来了,你抱着他笑的兴奋又紧张,我保存了那张照片作为手机屏保,小心翼翼抱着婴儿的你已是翩翩少年。
真好,真高兴你那么喜欢他。
2017过去了,2018要来了。网上铺天盖地怀念自己的18岁,我也怀念。那时候我还能看你认真的教别人打篮球,做你的摄影师,记录你的点点滴滴。
今年过年你又没法回来,圣诞和春节的差异,使得你没法赶回来“齐聚一堂”。不过你的照片倒是不断更新,最近的照片里,你手插在兜里,怪石嶙峋中酷酷的看着镜头,自信又张扬。
我曾是少年,你正是少年,他将是少年。每条路都有人走,可能你会跟随我的步伐前进,更可能是披荆斩棘开辟属于自己新的道路,你也会这样温柔的告诉他,你也为他开辟了道路,他可以随着你的步伐,也可以自己出去放肆闯荡。
你的未来有无限可能!我无比坚信这一点,你从高一些的起点出发,你的终点没有局限。他也是如此,他会在成长的路上看着你,把你作为榜样,探索世界。
不必顾虑,家永远在身后,不必害怕,你们永远拥有彼此。
2018,全世界的日历一起翻过一页,无论东西。旧的过去,新的开始,未来路漫漫,我们一起向前看。
你的不称职的姐姐
2017年12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