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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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69期“虚”专题活动。

我无为却想无所不为，我在梦游，我在沉睡。--郑钧《无为》

小时候，你穿着开裆裤在山间、田野奔跑，脑子里就在想：哪天脚要踩在山峰上来回跳跃；要像鸟儿一样飞出树林，窜上高空，自由飞翔；要跳进夜空中，摘下闪闪发亮的星星；要身挂红色披风、手握发光的长剑斩杀妖怪；要造一艘船，航行在幽蓝深邃、看不透的宇宙中，穿梭自如。

后来，老师问你长大了想干什么？你说想打造一把剑闯天涯，做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你又想当科学家，要造一艘船，亲自当船长。后来你听到好多很好听的歌，你又想当歌星。老师说，你现在好好学习文化知识，走出大山，才看得到更多。于是，你心潮澎湃，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向上就可以跳出地心引力，飞向太空。

再后来，你真的走出了大山，看到了世界的繁华。于是你做了个工程师，起早贪黑忙着建设地球，修理道路，你觉得离科学家又近了一步。你也常常深夜唱歌，唱得喉咙生疼、嗓子冒烟，第二天，你觉得离歌星也近了一步。

在蹉跎岁月中煎熬，在迷茫时光中奔跑。你经过十几年的努力，你终于有了发现，发现了一条捷径，你的理想不再遥远，就在前方不远。你练就了一个魔法手指，你拥有了一个魔法神器，就像阿拉丁有了戒指精灵和有魔力的灯神。

你发现了做一个大侠的最近距离。于是你整夜整夜地刷着各路奇侠神仙，经历起伏跌宕的人生，拥有神力大杀四方，怀抱柔情暖天下！你觉得好爽。你说，即使做不了一个真的大侠，但阅遍天下大侠，啊哈哈！这魔性的笑声是一股神秘的气息，时常贯穿你的任督二脉。于是你觉得你的功力大涨，你觉得你是一个真正的大侠，弹指间安天下。

你还看到了很多小电影，懂得了生活可以更丰富多彩，人生体验可以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爽哉！

你每天熬到半夜，只为看更多世间百态。手指轻轻地一动，就召唤出带有魔法的小精灵，她带着你召唤出神秘的灯神。你看了什么，什么都会让你的魔法手指不停歇。生活百科，奇闻趣事，世界变迁，你无所不看，它们塞满了你大脑里那些沟沟坎坎。

在梦中，魔力手指会召唤出灯神，他们一起给你跳舞，陪伴你沉沉入睡。

岁月一如既往，精彩从不停歇。

终有一天，你发现你不再是一个工程师，你的洪荒之力修不了地球，你的聪明才智只够赚取饭钱，你影响不了东边的和平，解决不了西边的火拼。你要解决的，仅仅是每天肚子咕咕叫的问题。

你在街上听到了，也在楼下听到了：钵钵鸡，钵啊钵钵鸡，一元一串的钵钵鸡。最初你觉得搞笑，等你肚子饿了三天，才想起老人家蹬着三轮车的辛劳。

你在上厕所“嘘嘘”之时，听到“哗啦啦”的声音，你才感到真实；你还要憋气鼓劲儿，才能将最后几滴抖落干净的事实，你才在真实中感到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