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云之上

“我偶尔会想起以前住过的大院，那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她叫卓雅。卓雅是孩子们当中个头最矮的一个，却也是最厉害的一个，别看她是女孩子，可没人敢欺负她。”唐辰跟我吃饭的时候，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我安静地听他讲，仿佛也回到了少年时光。

忙碌了一天，卓雅终于可以坐下来，借着蜡烛的光读书。她很想躺下来睡个安稳的觉，但她更想挤出一点时间多看看书。

这本书是唐辰借给她的，不久之后要还回去。

“小雅，还不快些睡觉去，点蜡烛也浪费哩！”奶奶从外屋地走进来，喊小雅。

“知道啦，奶奶，我马上。”小雅迅速地铺好被褥，搀扶着奶奶上炕，躺下，她则继续读书。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卓雅家的生活常态，一切只为了节约用电。小雅在奶奶的再三叮嘱下，不得不吹灭蜡烛，躺了下来。

卓雅抱着书舍不得放下，满脑袋里想的都是书中主角的遭遇。不知什么时候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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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清晨叫醒卓雅的不是梦想，而是早已刻在骨子里的生物钟。

起床，烧水，洗漱，煮饭，割草喂羊，喊奶奶起床吃饭，收拾饭桌。上学。

“卓雅，等等我！”是唐辰。

“唐辰哥，早上好！”卓雅很有礼貌的跟唐辰打招呼，继续往学校的方向走。

“卓雅，你看过《狼图腾》了吗？觉得怎么样？”

“才开始看呢！”卓雅低着头，小声回应。

“你在想什么？”唐辰问。

“没什么啊！”

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继续走路。唐辰盯着卓雅一晃一晃的麻花辫，心里不觉有一丝颤动，他想起刚来大院时，第一次遇见卓雅的场景。

大院的孩子淘气，围着卓雅转，抓她的头发，笑话她家里穷，要捡废品，嘲笑她没吃过冰淇淋。

卓雅个子矮矮的，人瘦瘦的、黑黑的，在众多孩子当中显得弱小而无助。

唐辰有份热心肠，他才来就看见这般场景，怎么会不插手？！只见他大喊着住手就冲进包围圈，伸开双臂，挡在卓雅面前。

孩子们一见，竟然有人帮卓雅，还是个陌生的面孔，不由得斗气十足，非要打一架不可。

谁知，那领头的男孩握着拳头冲过来时，竟然被迎头而上的卓雅推倒在地。

“我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呢，你们讨厌死了！”卓雅大声喊道。

大家伙从来没想到卓雅会还手，要知道以前她只会逆来顺受，默默忍着的。没人再敢轻易上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收场。

“算了，咱们走。”领头被推倒的男孩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招呼着其他孩子们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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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卓雅的惊叫声，瞬间把唐辰从回忆里拉回现实，“唐辰哥，你撞到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小心。”唐辰尴尬极了，因为想的太专注，一脚踩在石头上被绊了一跤，不成想竟撞到卓雅。

“没关系啦，但是我已经到班级了，唐辰哥，你也快回你班里上课吧！”

“嗯，好的。”

他们在不同年级，只是住同一个大院。

学校一直只上半天课，勤工俭学，午后大家要去田里劳作。

巧得很，唐辰与卓雅的班级一组。

秋高气爽，云淡风轻，秋天果然是收获的好时节！你看那一行行玉米秸秆脱下绿衫换上一身金黄，一个个饱满的玉米顶着红缨枪，正向人们招手。

掰玉米，砍秸秆，大家各有分工，忙得不亦乐乎。金黄的玉米堆成小山，秸秆捆成捆儿，堆成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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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时，唐辰与卓雅坐在秸秆垛上。他们不说话，仰头看着天上的云，缓慢的移动。

时间追随着云溜走，凉凉的风吹过，有沙粒迷了眼睛，卓雅的手指弯曲，轻轻的试过眼角。

“怎么了？”唐辰关切的问。

“迷眼睛了，不要紧。”

“你~”唐辰欲言又止，他其实有很多话想对卓雅说的，可是他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起。

其实，唐辰从八九岁时跟随父母亲搬来大院居住，已经过去六年多了，他早已熟悉这里的生活习惯，和大院的孩子们打成一片，自然与卓雅更为熟悉。

可是，他要离开这里的事情，却一直没有对卓雅讲。

读书时，最怕的就是书中提及的分别，可分别这种事竟然也要在他身上发生。唐辰不自觉的叹气。

“怎么了？唐辰哥。”卓雅心细如发，其实她是有察觉到唐辰的异样的。

“没什么！嗯，那本《狼图腾》你如果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了。”

“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等我看完会还给你的，就像以前的书一样。”卓雅眯着眼睛继续看天上的云。

云朵儿镀了一层透明的边，很像娇嫩的玉米粒。

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