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夜

文/杏家湾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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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节有事到了Q城（重庆下辖区县），Q城是我老婆的老家，哥姐弟侄子侄女等亲戚比较多，按照惯例，哥和姐会组织家里的长辈晚辈一起吃个团圆饭。

约20人的大圆桌上，晚辈们挨个祝长辈们身体健康。长辈们祝福晚辈们新的一年事业有成，生意兴隆。酒过后，话过一阵家长里短后，将老年人和小孩安顿完毕已经是10点钟了，其中一位堂姐提意，继续宵夜。

一行四五人冒着寒风去下个地方，姐选的是一个小店，店主夫妻两人都是姐的朋友。一进门老板娘（J姐）给每人挨个一个大拥抱，一阵寒暄过后，将我们安排到了靠外边的一桌，空调吹着25度的暖风，加上带着暖气的方木桌，寒意一下就被扫光，仿佛置身春天般的温暖。

因平时在外地，每次到Q城都被当做客人招待，被安排到进门靠墙的位置。小店共有4张桌子，进门是个不大的巴台，巴台酒架上摆放着江小白、毛铺等，4张桌子整齐得位于店内,靠最里边的桌上已经坐满了一桌，坐了6个人，4男2女。

我们刚坐好，J姐过来问吃点什么，大姐说随你安排老规矩，于是很快红油鸡、腊猪肝、麻辣酥黄豆、清炒莴笋头、酸辣土豆片就上齐了，外加一件国宾啤酒、一件乐堡。大姐二姐说都是兄弟姐妹，都不要客气了，别那么多规矩，吃好喝好。于是每个人倒了满满一杯啤酒，共祝新年快乐，祝2018年一路发财。传统小吃配啤酒，重庆人特有的麻辣，在这寒冷的冬天也能感受到Q城人的热情和豪放。

吃喝一阵之后，隔壁桌那边在叫C大姐（大堂姐），C二姐（二堂姐），于是大姐二姐拿上杯子各拿了一瓶啤酒走向隔壁桌，隔壁桌上全部的人站起来，举起酒杯欢迎。他们互相挪了一位置，J姐马上加了2副新的碗筷过去。

大姐二姐去了隔壁桌，我们这桌就还有3个人，J姐来到我们这桌挨个敬酒，轮到我时，我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在J姐劝导下喝了满满两大杯，J姐的老公在旁边说之前没见过我，又喝了了满满一杯，这时头有些昏沉沉的，这里想起了一句话，在Q城，不会说话不要紧，只要能喝酒也能解决问题，要是不会说话也不会喝酒那就尴尬了。

隔壁桌上不时传来“小弟先干为敬”“小妹祝哥越来越年轻，2018发发发！”“祝两位C姐越来越漂亮”... ... 这里，从外边跑进来一个年轻人，对着隔壁桌上挺精神的那位小哥说了一阵悄悄话，然后那小哥大声说：“怕他个啥子，随他们怎么玩！哥今天陪他过新年... ...年轻人走后，酒又继续喝起来。

稍一阵后，小M（二姐的儿子）也来到了小店，小M今年24岁，受家庭基因的影响，长得高高大大，一身迷彩军装，戴着墨镜，进门后就将墨镜推到了头上，这身打扮像个飞行员。大姐二姐就回到了我们这桌，说隔壁桌上有两个熟悉的朋友，陪他们喝了几杯。因为小M(二姐的儿子)的加入，我们这桌又热闹起来，二姐要求小M给每人轮流敬酒，先敬大姨，再敬妈妈，再敬大舅，姑父，小舅... ...一阵对酒和夸奖后，两件啤酒已经全部干完了。二姐让J姐又上了一件啤酒，加了一盘腊猪肝、麻辣黄豆。

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一点钟了，一般平时我已经休息了，也很少这么晚喝酒，此时头更昏了，我也只有应付的份，不敢主动敬酒。

偶然发现窗外七八个年轻人在商量什么事，其中一人被几人搭着肩膀，有几个不时挥着手，摸着头，隔着玻璃听不清他们在讲些什么，感觉好像有什么冲突。这时，他们中的一个，一脚踢向门外的一辆摩托车，摩托车应身倒下，七八人就立即分成了两队，互相拉扯着。靠里桌的一个女孩站起来，快速走到外边走到起冲突的地方，冲他们吼了几声。J姐和他丈夫也去到了外边，经过一番说道，冲突停了下来，其中两人被拉到了店内，其他人慢慢就走了，进店内的慢慢就加入了他们的酒局，之前出去的那个女孩，不时昂着头进进出出，出到门口然后又到处张望一阵，回来高声说着又喝着酒。

在这个小冲突期间，我们这桌一件啤酒终于又喝完了，时间已经是十二点了，因第二天有两人要上班，于是提意至此为止，大姐说一年到头机会难得让再拿一件酒，二姐折中提议再拿一瓶啤酒一起喝个团圆酒。在一阵酒杯碰撞声中，和“祝大家2018年发发发”的祝福中，每个人整整一满杯酒又喝下去了。

我们这桌喝完，收拾好各自的东西，大姐二姐买了单，J姐和她丈夫送我们到门口，说他们一般营业到3-4点钟，欢迎随时来聚。

我们各自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车，另外一桌的宵夜还在继续中，晚上的路灯把马路照得特别明亮，路上几乎没有行人，除了出租车外其他车很少，比白天要顺畅很多。

宵夜，仿佛成了第二个社交空间，白天太忙，正餐太正式，宵夜以更接地气的方式进入很多人的生活，不要求场地多豪华，不要求饭菜多营养滋补，只要有酒有下酒菜即可。有人为此乐此不疲，有人为此怨声无奈，有人为此解决白天不好解决之事。夜色下小桌上的宵夜，小城生活不可缺的一部分。

2018年1月5日 Q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