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孔子上课】二、这个学校不正规
有人又问：“那个‘学校’啊，‘上课’啊，又是怎么回事？”
腾小追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一扬下巴说：“这不就是学校吗？”
“你们那里管讲学、传道的地方叫学校？”
“我们上课、学知识的地方就叫学校啊……”腾小追觉得有点奇怪，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孔夫子接过话头说：“腾小追管我们这里叫学校是有来由的。”他讲道：“教导百姓，开启民智，古已有之，这个地方在夏代称‘校’，商代称‘序’，周代称‘庠’，又都可以称作‘学’，所以他把我们这里叫‘学校’也是有渊源的。”
“噢，是这样。”众弟子这才知道“学校”是怎么回事。
有人接着问腾小追：“你说的那个‘上课’就是夫子给大家讲学吗？”
“我们一般都说老师给学生上课，我们是学生。”
“噢，那夫子就是老师，我们都是学生喽！”弟子们感觉挺新鲜。
“隔着2000多年，交流起来还真得费点劲！”
初步接触之后，腾小追和大家熟悉起来，一个小记者的职业敏感让他看哪都觉得新鲜，他环顾四周，急切地问道：“这就是你们学校的全部？你们没有教室吗？刮风下雨你们在哪里上课呀？”
“在那里呀，”有人指着院里的房子说，“那可能就是你说的教室吧？”另一个人告诉腾小追，“这里叫杏坛，只是在集中讲学、人比较多的时候才来这里，更多的时候我们都是在室内的。”
“噢，能让我去看一看吗？”腾小追急切地想知道2000多年前的教室是什么样子。
“当然可以。”众人领着腾小追穿过院子，走进中间那座大房子里。
房间大小和腾小追他们学校的教室差不多，室内陈设很简单，地上摆放着一些坐垫，前面讲台的位置只比地面高两三个台阶，上面也放着坐垫，还有一个书案。
“这就是你们的教室？”腾小追露出意外的表情。
“我们在这里听先生讲学。”
“怎么没有桌椅板凳，也没有黑板？”
“什么桌椅板凳、黑板？”
看着大家疑惑的表情，腾小追知道他们的交流又遇到了障碍。
“我还是请我的全能顾问来帮忙吧。”腾小追掏出手机，在里面查了一下，“噢，原来是这样……”
手机上介绍说，到六朝的时候才有凳子和椅子，至于椅子和桌子的名称，到唐宋时期才见到。也就是说，如果从春秋这个时候算起，要再过1000年才有桌椅板凳呢。至于黑板，直到19世纪中期才在世界各地学校流行起来，而中国的新式学校比黑板的历史还短呢，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创办的，只有100多年的历史。
腾小追提醒自己，这是在2000多年以前，不能用现代的眼光来看周围的一切。他继续东瞧西看，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新奇、陌生的环境。
“又有问题了？”有人看他认真的样子，就问他。
“嗯，”腾小追说，“你们怎么没穿校服，没有书包？你们上课、下课没有铃声吗？”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没听说过……”
“那你们总应该有教科书吧？”见众人疑惑，腾小追用手比量着说，“就是上课要学习、要读的那个……书……”
“噢，你是说这个吧？”有人拿过一卷竹简，递给腾小追。
“啊，这就是你们的书！我在电视上见过！”腾小追拿过竹简，把它哗啦哗啦地打开又合上，这是他第一次亲手触摸这种竹简书，感觉很好玩。
这时，夫子走到房间前面的矮台上，坐到书案的后面。众弟子找好自己的位置也都坐了下来——在腾小追看来应该是跪了下来。
腾小追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夫子对坐在前排的一个人说：“由啊，给小追找个位置。”
那个叫由的弟子看上去比夫子小不了多少，在弟子中应该是年龄比较大的。他走过来把小追拉到自己身旁：“你也占不了多大地方，就在我旁边吧。”
小追学着众人的样子，也想跪在地上，没想到膝盖刚一着地，就被硌得生疼，还没等直起身就歪倒在地上了。
众人见状都笑了起来。
小追不好意思地爬起来，还想继续尝试。
夫子和蔼地说：“算了吧，小追，你随意坐吧。”他接着问道：“小追，你说想来了解我们的学校，这回你都看到了，感觉如何？”
小追想了想，说：“嗯……和我原来想象的不太一样，感觉你们学校有点……”小追不知道怎么说好，想找一个合适的措辞。
“但说无妨。”夫子鼓励道。
“感觉你们学校不太正规……”
“哦，怎么不正规？”
“你看，你们学校没有教学楼，没有操场；学生不穿校服，不背书包；教室里也挺简陋，没有黑板也没有桌椅板凳，你们怎么上课呀？还有，我看你们的课堂纪律好像也不太好，学生之间能说话，老师讲课的时候还敢随便插话，这在我们学校可不行！”小追一股脑地说。
“哦，那你给我说说，你们学校是怎么上课的。”夫子好像很感兴趣。
“我们上课必须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不许乱说乱动，不许摆弄东西做小动作。老师让你读课文你就读课文，让你回答问题你就回答问题……”
“啊，这么严格呀！”
“所以你们的课堂真是太自由了，太不正规了……”小追笑了笑，有点神秘地说，“不过，我喜欢你们的不正规……”
“为什么？”夫子有些不解。
“就是感觉你们的课堂气氛好，和老师、同学能自由交流，有问题能及时得到解答，有新的想法能随时告诉老师，学习起来很轻松，不累！尤其是在杏坛那里上课，银杏树那么美，空气那么好，天地那么大！真是进入了大自然的怀抱啊！”小追脸上露出羡慕和向往的表情，“要是我们学校能这样就好了……”
“嗨，这算什么呀，我们这里好玩的地方多着呢！你可以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玩啊！”由对小追说。
“我当然愿意！”小追说着看向夫子，好像在征求他的意见。
夫子冲他点了点头。
“欧耶！”小追举手欢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