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台焖子
烟台焖子,是烟台地区的一种小吃,味道鲜香。记得,我第一次吃烟台焖子,还很小很小。那时的福山县城只有城里街一条街最繁华热闹。坡很长,卖什么的都有,妈妈用自行车载着我,我坐在后座,像一个影迷欣赏经典电影一样,扫视着两边热闹的小摊。头不停的左转转,右转转,生怕漏掉一个精彩的情节。
“滋...滋...滋...”,寻着声音望去,那便是焖子。初识她之前,不知她的好;认识她之后,便不知其她的好。一个锈得发黄的铁皮灶台,两尺来宽的平底大锅,锅灶前立了一个大大的招牌,白底,上书两个蓝字:“焖子!”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在锅灶前不停翻炒着。
妈妈停下自行车,将我抱下来,牵着我的手,在焖子摊寻了个座位坐下。“来一碗焖子。”“好来,马上就好。”交流干净利落,看得出来,妈妈是这里的常客。这个小摊的座位都是小的出奇的小马扎,一整条刷了白漆的木板,固定在两个铁质支架上,就是桌子,略显低矮,但对于我,这些却正合适。
我转头望着锅里翻炒的焖子,她们被平铺成一层,未熟的发白,已熟的透亮,每次翻炒,都能听到她们与锅亲密接触的滋滋声。老妇人翻炒几次,就用铲子再挤压几下,保证焖子身上的每个部位都能受热均匀。她们每次受到挤压,都会抖动着身子,慢慢恢复原状,看着比原来更精神。最后,老妇人用铲子将大块的焖子一一铲碎,这是马上要出锅的标志。
刚出锅的焖子用小碗盛着,佐料是必不可少的。妈妈告诉我,这麻汁、蒜泥都是自家调,所以口味不尽相同,各有各的特色。她还抓住时机地对老妇人说:“大姨,多放点麻汁,少放点蒜,孩子吃。”“诶!”老妇人应道。
浇好调料的焖子,插上一根自制的小铁丝叉,很精致的端到了我们面前。“小心烫,吹一吹,再吃。”妈妈提醒我说。摆在我面前的焖子被浓浓的麻汁淹没,闻起来真香!碗边的小叉我是第一次见到,好奇心驱使我摆弄了很久。妈妈有些不耐烦,“快点吃!一会儿还要回家做饭呢!”我急忙叉起一个沾满调料的焖子,塞入口中,哇,我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这焖子吃到嘴里又软又弹,越吃越有嚼劲,搭配调制的独家料汁,有一种特殊的鲜香,让人回味无穷。我头也不抬,不一会儿,便吃光了一小碗,抹抹嘴上麻汁,撒娇似的对妈妈说:“妈妈,我还想吃...”“不可以多吃的,吃多了肚子会疼的。”“多少钱?”妈妈问那老妇人,“5毛。”给完钱,我恋恋不舍的跟着妈妈回了家。
之后,我经常光顾这老奶奶的焖子摊,又知道了,焖子的原料要自己做的才干净,炒的糊点焦点,才更香更好吃。
随着我渐渐长大,原来的福山县城也变了模样,卖焖子的,随处可见,摊有新有旧,锅有大有小,味道也不尽相同。每次遇到,我都忍不住停下来,要上一碗。一次,领着孩子晚上散步,又逛到了城里街,在原来的老奶奶卖焖子的地方,早已换了招牌和老板。但我还是忍不住的牵着孩子坐下。“来一碗焖子,炒糊一点,多放麻汁,少放蒜,孩子吃。”“好来!”炒焖子的胖大姐应道。“小心烫,吹一吹,再吃。”哦,看来我越来越像我妈妈了,看着眼前的孩子,我不禁感慨。如今,小碗的焖子已经见不到了,铁丝拧成的小叉子也见不到了,一碗5毛变成了一碗5块钱,分量很足。但那味道和声音,依然是那么的熟悉,没有什么变化。有些事永远不会变,就像我的孩子和我一样,爱吃焖子。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很怀念那小碗,那小叉子,和那5毛钱的焖子。因此把它写出来,想让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