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新记 第五十一章：合奏

每年夏天，承平侯府的合奏都是必备项目。天乐曜灵兄妹皆长于音律，叶成言从小亦有名师教导，无事时，几人在一起或弹奏古曲或演习新乐，倚槐而奏，临水而歌，漫漫夏日就在曲声歌赋中度过了。

叶成言抚琴，曜灵以箫伴之，曜辰喜欢击鼓为乐，瑶蟾用铃铛辅声。若在往年，无论演习何种乐曲，几个人都配合得天衣无缝，深得其乐。然而今年，演习是演习，乐是真的乐不起来。

“我就说这曲子是错的，奏来奏去一上午，难听死了。”瑶蟾嘟着嘴，把两串金玉铃铛收了起来，摆出一副不干了的架势。

曜灵低头沉思着，上午换过无数种乐器，试过无数种奏法，甚至特意把有错的音符抄录出来单独演奏，全无作用，还是十分刺耳难听。难道真是本普普通通错误的曲谱？

“皇长兄，不如好好奏支曲子，我舞剑给大家看如何？”曜辰见众人都被那乐谱弄得心情不好，再试验下去也多半无果，于是提议自己舞剑，让大家换换脑子轻松轻松。

“好啊好啊，皇二哥哥舞剑最好看了！”瑶蟾一听曜辰要舞剑，立马高兴起来，拍手叫好。

曜灵看向叶成言，询问他的意思，叶成言笑着点点头，略一思索道：“那就奏《西征踏沙曲》吧。”

这首曲子在西戍的军队中很流行，讲的是将士离别故土踏沙西征，苍凉悲壮里带着幽婉细腻的柔情，动人心弦。

曜辰生性善良，最能理解体谅别人，虽然从未随军远征，但由己度人，军中将士的复杂心情亦不难把握。他手执长剑，随着音乐的节奏起身舞动，时漫步轻移三步回首，时壮怀激烈大步西行，远去的思归和决然，尽现在他翩然地拂袖采衣和连续地回旋飞舞之中。

一舞刚完，众人都拍手称好，弄得曜辰不好意思起来，“要说跳舞最好的，还得算我们小皇叔，我虽然没亲眼见过他跳舞，但只看他留下的舞谱，就知道他有多厉害了。可惜他英年早逝，不然我一定要拜他为师。”

“我曾听皇上说过，三十多年前，他亲眼见过天乐璟王爷跳舞，就那一次，记了三十多年。可以想见，他跳得多好。”叶成言道。

曜灵听着听着忽然眼睛一亮，高兴道：“我知道有个人，他多半能打破这哑谜。”

“谁？”叶成言急忙问道。

曜灵俯首向叶成言轻声耳语了几句，叶成言脸上现出极为惊讶的表情。

“现在除了他，只怕没人能看懂这乐谱了。”曜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