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0-31

早上群里收到家里人的一句你们奶奶可能不行了

一瞬间有点崩溃

刚吃两口的饭就吃不下了

前段时间琢磨着写一些关于奶奶的记忆

始终没有写

奶奶身体一直很好

七八十岁了还总挑担子在田里忙活

总是说那个时候坐月子的时候爷爷照顾的好

确实也是这样的

我爸有五弟兄

可想而知那个年代养五个孩子还是挺苦的

所以我们也有很大的一家子

我们下面堂兄弟姐妹总共有12个

过年在家很是热闹

爷爷奶奶对我们也一直很好

我记得小学的时候爸妈外出打工爷爷奶奶也带过我两年

那个时候脾气还是挺大的

唯一记得很清楚的两件事是

有一次感冒发烧躺在床上

床是老式木架子床挂着麻布蚊帐

外面看不见里面的那种

就听见奶奶在外面一直找我喊我的名字

我装作没听见懒得搭理

后面奶奶还在喊

我掀开蚊帐对着外面很不耐烦的回了一句很没大没小的话

奶奶就开始骂我

还有一次是学校放暑假回到家

奶奶看见我就问我怎么今年没拿奖状了

以前每学期都拿奖状

是不是学习倒毛了贪耍了

那个时候自尊心超强听到这话就跑回自己家狠狠的摔了下门开始哭

边哭还边说就是的，我爸妈不在家没人管我不想读书

现在想想小时候的自己挺蛮横不懂事的

再回忆回忆

好像就是爷爷奶奶家的老土砖房

门口一口压水井冬暖夏凉

还有几颗枣树

土砖房塌了爷爷奶奶搬上来跟我们一起住之后

每年结果的时候我们还会跑下去拿棍子敲枣树捡枣吃

后来那个地方渐渐没人过路杂草丛生枣树好像也没有了

奶奶没读过书有个习惯不喜欢看电视

看见我们其他人看电视就在旁边骂电视里面的人

或许也是因为看不太懂

我对奶奶深刻的印象还是停留在每次放假回去

奶奶问考试得头名没

后来出来工作就问挣了多少钱回来

前几年还总在说奶奶身体很健康

什么都能忙活劝都劝不住

慢慢的奶奶开始忘事

做过的事说过的话转个背就忘记了

每次我们大家回去一句话总能重复的问很多遍

去年八十岁生日还说自己哪有八十明明是七十岁

我们在一边都忍不住笑

再慢慢的开始不认识人

但家里的人基本都还能认识

我们偶尔回去一次大家还总开玩笑似的问

奶奶，你还认识我是谁吗？

奶奶有时候还会认真的回

莫讲怪话你是那个谁嘛怎么不认得

我们也一直以为奶奶只是老了有老年痴呆

但今年春节突然就病倒了

我们都很意外以前身体那么健康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病倒了

春节还没过几天就去住了院

我记得那天去医院看她的时候

一进病房我一直忍着不掉眼泪

奶奶躺在床上打着吊瓶好像谁都不认识有点茫然

我过去拉着她的手

问认不认识我是谁

当时说话口齿不太清楚

手还是很有力的

她就一直拉着我不放手

其实那个当下挺难受的

今年过得也很快

奶奶身体也是不温不火

上次9月中旬回家那次

去叔叔家叫奶奶去我家吃饭

还能自己走着只是没以前利索

想着应该会慢慢好起来

奶奶问去谁家吃饭

我说去我家吃

奶奶说那怎么好意思去你家吃

我说去你儿子家吃饭怎么不好意思

今天是你儿子生日啊

我哪个儿子啊

奶奶显然没认出我是谁

就这样有说有笑着一起并肩走着

也特别希望能陪奶奶这样一直走着

…

就在晚上9点26分

我还在用手机打着这些文字

接到老妈的电话说奶奶走了

…

比想象中要崩溃

这篇回忆文还没写完

一直想着的全家福都还没拍

还没能赶着回去见最后一面

成了遗憾

…

或许还有小时候太多的事无从想起

长大后远离家人归家难得几回

抱歉没能尽什么孝道

只愿奶奶在另外一个世界健康幸福

一路走好

等我们回去给您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