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的故事
最近突然喜欢听音乐,尤其东欧苏俄曲风更是不能释手,也许,只有那广袤的平原地形才能造就那些低沉的嗓音,纯朴的歌词。
说到苏俄,人们脑海中的第一个印象往往是结实笨重的电器,度数与烈性一样夸张的伏特加,散布在全国无数大大小小的古拉格,而他的历史文化,他的现代艺术,以至于他的音乐,都被美国的好莱坞与互联网冲击的烟消云散。 我要说的是,苏俄的摇滚乐是一个异类,一个彻彻底底的怪杰。
当60年代,西方的青年在甲壳虫与鲍勃迪伦的声波轰炸下不能自拔时,没人知道在这个托尔斯泰与柴可夫斯基的故乡,一个日后足以与他们媲美的音乐种子正在发芽。 像所有所谓的“集权国家”一样,苏俄的摇滚乐也是舶来品,准确地说,一开始是以走私的形式进入国门的。当局禁止西方的摇滚乐队来苏开演唱会,担心他们的到来会激发那些在计划经济体制下不甘于平庸青少年们最不缺乏的荷尔蒙,让原先井然有序的生活出一些乱子。高层认为对于这种产生于非洲,发展于美洲,全盛于欧洲的音乐,是一种资产阶级腐朽生活方式的具体表现,是一种混乱的,道德沦丧的,不能称之为音乐的音乐。当然,也会禁止它的黑胶唱片在本国发行。 然而,正如今天我经常用代理上“某些”网站一样,一些音乐家,艺术家们最先开始搞到了一些“水货”唱片。这些唱片夹在苏联卫生部从西德进口的X射线胶片中被成捆,成批的运进来,他们在黑市被人炒到200RUB,当时相当于一个副厂长半个月的工资。一些音乐家,舞蹈演员开始从中吸取营养,这里,我想重点说说一个人。
他叫Высоцкий,英:Vysotsky。一个莫斯科剧院的演员,一个激进的诗人。1965年,他接触到了摇滚乐并立刻被这种不加任何修饰来表达自己情感的音乐所折服,以后的几年中,他创作了许多民谣摇滚,沙哑的嗓音,独特的七弦琴载着他的音乐,他的情感,他的思想。那是一代青年人共同的回忆,其中包括风靡一时的十二水手。俄罗斯的民族性格决定其盛产诗人,他正是其中之一,他的歌词是诗意与直白最好的共同体,同时又兼具鲜明的男性特征。 即使这样,他的创作也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物质上的回馈,高层禁止他在国内演出,这引起了国外的注意,一些西方的公司认为他是苏俄的鲍勃迪伦,愿意重金聘请他去西方录唱片,遭他断然拒绝。后来,他与一位法国女孩结婚,不过他拒绝去那里定居,尽管他在俄国的宿舍只有十几平米。 一九八零年,他死于癌症,42岁。整个俄国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中,为这个伟大的音乐艺术家。
好吧,这就是我要说的,一件关于音乐的故事。有时我在想,当一个伟大的时代来临时,人的物质与人的思想哪个最先做好准备,现在,我也许明白了一些,当今天我们对普加乔娃,维塔斯习以为常的时候,是否,那个一生孤独的先行者,他会欣慰呢?
———作于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