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8-07

来日并不方长

  来日并不方长，山水也不易重逢……

  典型的射手座性格，其实本也不信星座，但是射手座不安于现状、爱冒险的精神让我不得不信一次，不喜欢在一个地方禁锢着，至少在我认为是禁锢。报志愿的时候老爸说牙医好，风险小挣钱多；老妈说老师好稳定收入高假期还长；而一想到从一个封闭的“牢笼”进入另一个，我就头皮发麻，选择了这些专业仿佛一眼望到了人生的尽头。所以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一个爸妈街坊邻居都不懂的专业。我认为高考是我离开这个四五线小城市的第一个机会，是我开拓眼界的第一步。想去云南看大理的风花雪月，想去四川满足我爱辣的味蕾，想去武汉看浪漫的樱花，这一切的一切都被老妈的一句：“你要是出省你就别认我了”扼杀在摇篮里了。或许有人问我会不会后悔，我的答案是不后悔，我选择了省内最好的城市，学了自己当时只为跟家长作对的专业，但这一切似乎刚刚好。想着来日方长我一定会去我想去的城市。

  又一次的争执彻底击垮了我的乖乖女形象，都说见惯了大城市的光怪陆离就会产生贪恋，这句话在我身上应验了，虽然我还在大二，但是每次回来老妈都会不停的或明示或暗示的跟我说毕业一定要回来。和青春期的明目张胆的叛逆不同的是，现在的我选择以沉默这种杀伤力最强的冷暴力来抵抗。想着来日方长我总会说服爸妈。

  2019年5月17日   这一天，一直坚定的内心突然动摇了

  一通电话打破了我的复习计划，本应该是从图书馆拿完书，去自习室跟舍友探讨让人燥热的练习题，这看似无常的三点一线，我比平常多走了好长时间。刚出宿舍楼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然抽搐，再加上平时都是微信联系，接起电话我好像就知道妈妈要说什么了，静静的听完这个噩耗，没有我想象中的蹲在路边大哭，也没有立马给舍友打电话寻求一丝安慰，双腿像注了铅，就这样站了很久之后我继续完成我的三点一线，花费了极大的功夫让自己的眼泪只停留在眼眶，，但这薄弱的堤坝在见到舍友的那一刻彻底崩盘。这将进五百公里的路程决定了我只能在第二天启程，一整个晚上都有舍友陪着，一整个夜晚都在独自黯然神伤。直到第二天走也仅仅只有一个舍友知道我回家了。或许在我返程的那一刻起整个宿舍就会知道，但是我还是不想自己去揭伤疤，我知道背后的议论是不会因为我不想听而停止的。

  早上六点出发，从学校到市区，从市区到下车，从车站再到家，一路上进十个小时从未停止哭泣，仿佛这样就可以弥补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的遗憾，我也不停地在思考，是不是应该回来，这样我就能在第一时间赶回来。

  回想起来，脑海里有关爷爷最深的记忆就是小时候扇的我两巴掌了，具体原因记不清楚了，记得这个主要是因为这两巴掌妈妈一直不喜欢爷爷，再仔细想想好像关于爷爷的总是不好的回忆，爷爷是一个把老一辈重男轻女思想贯彻的贼好的一个老头了，从小就没怎么给过我好脸色，好像家里的四个小孩他只喜欢大伯家的弟弟。所以从小我就不喜欢爷爷，经常跟他吵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爷爷开始专门给我买东西，有好吃的开始分给我，我一直把他当作是爷爷为了弥补对我的不公平。又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爷爷开始平凡的出入医院，渐渐的开始说不出话。爷爷是一个离不开烟和酒的人，可是这些在家里也找不到了。每次放假回来都会给奶奶打个招呼，从来不给爷爷说，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回来爷爷都要求我跟他也说一声，那时候我觉得来日方长，没必要跟个男的这么矫情。

  当我想起来跟爷爷打招呼的时候，爷爷以及无法回应我了，我所认为的来日方长，在那一刻突然变得无比可笑。

  灵车走的时候，家里六个小孩只有我没办法去，因为车装不下这么多人，因为孙女辈有大伯家的姐姐，两个妹妹属于外孙女，两个弟弟是孙子是男生，仿佛只有我是多余的，那是第一次讨厌这些约定俗成的规矩，也是第一次感觉到无能为力。车开走的那一瞬间我憋了两天的泪水挂满全脸。

  “爷爷，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