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青草更深处漫溯

向青草更深处漫溯

月色清凉，有风薄凉。和喜欢的朋友在一起，简单地切来卤料，抬箱啤酒，喝开了，兴致颇高。有点小醉意，说是因为欢喜，也可能只是因为月色。回来已经是凌晨两点。确实是假期最后的放纵了。将近三点才睡下。越迟，好象越舍不得入睡。很多的未来，很多的蓝图，需要描画勾勒。那些一度以为遥远的，也许渐渐近了，也许已从身边掠过，成为过往。而对未来的想象，并不是虚无空幻，提醒自己，怎样去做更好的自己？安心于此，单调里活出色彩斑斓？

朋友从九寨沟回来，写了《九寨的海》。你去过吗，他问。我说，没有。他说，那一定要去。是的，很多的远方，一定要去探访。生命不就是一趟旅行吗？在某处生活，也无非是耽搁得久长一些，总要起程，去奔赴下一站，下一个路口。在那些张皇和淡定中，触摸到跳动的心脏漂泊的灵魂。他这样写啊：有一阵脚步从高原而来/从地心而来/从天堂而来/这种声音沉闷而高亢/这是牦牛的皮做成的鞋踩出来的/它有着高原草根的韧和草色的暖/这样的声音来自九寨的海/最温柔的呼啸……那些我还没有到达的远方，那些我梦中踏上的土地，一直在那里，等待着我，也蛊惑着我，朝着它的方向夜以继日。总有梦想在远方，是多么好。对生活还有渴盼，还有想要企及的，还有希望。

雨滴说，喜欢你的城。其实，那也不是我的。尽管我在内心里是默认的。它与我这样近，但仍有距离。那天在空间里，看到朋友转的《如果你爱她，带她到鼓浪屿》，为这句话动容。岛屿上的小巷，铁门，从颓败的院子里伸出的枝蔓花木，寂寞的长廊，古老的房子，无不诉说着流年，诉说着孤寂，诉说着悲喜，琴声似有若无的点缀，这座岛屿宛然每一个孤独的旅人，而每个抵达的旅人何尝没有体会到它孤独的盛筵，最最无痕的拥抱。

新的学年，又会有一些人事的变动。于我，是可以预见的。站了那么久的讲台，也许就是为了迎接这一个时刻，以新的姿态去接受和面对。也许，讲台下就坐着我的孩子，我又该如何去展开这段短暂的相伴的路程呢？如何掏出最好的，淘洗过的，煅烧过的，剔透的，宝贝的……亲爱的，我突然觉得自己这样贫乏，我能给予你什么呢？除了爱，除了盲目的爱。

好象突然间，我们有了可回忆的十年，二十年，然后是更多更远的往事。好的，承认老去也没有什么。却也可以活得没有年龄之分，纯粹的自我，满心欢喜地迎来每一天。像某天我们谈论老了容颜的美女，说不过是资深。谁说，这不是一种资深呢？渐渐体味到生活之悲喜，而岁月不过是催开花朵的季风。那么，向青草更深处漫溯，向岁月更深处漫溯。（20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