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村落图文之双超村
双超村,位于东台市五烈镇西南角,在胡堡社区以西三公里。原名双解庄,由东、西解庄两个自然村组成,北与柯家堡,焦家庄、王寺相邻。(全村总面积2平方公里,7个村民小组,528户,1670人,耕地面积2438.17亩。)这片地区为范公堤西腹地,地势平坦低洼,河网密集交织,桥梁众多,其中保存较好的老砖拱桥除了西解庄通海桥外,还有柯家堡福星桥、焦家庄临丰桥、王寺太平桥等等。乾隆三十三年分县时这些地方分属时堰镇与西北乡;民国初分属时堰市和蚌蜒乡;民国二十三年分属县六区和县八区;解放后柯家堡、焦家庄、王寺村等皆划入兴化。
有关双解庄庄名来历,83年《东台县地名录》有介绍:“相传七仙女(与董永分别)上天时,掉下两只鞋在(辞郎河)东西两处。”鞋与解(xie)谐音,故名东西解庄。1958年双解庄改称双解大队。1966年以粮棉双超“纲要”之意改为现名。编录时耕地3097亩,1938人,7个生产队。数据对比,不难看出变化的历史原因,有意思的是村名并没有舍弃政治意味浓烈的“双超”称呼。游历村野,与上了岁数的村民交流中,那些包含革命时代的语词依然扬溢其间,就像连接东西解庄的“东方红”水泥梁板式大桥,五十多年的沧桑变化,似毫没有减弱它在昔日乡村建设中所担负的功能与作用。笔者走过许多这样桥,遇过许多怀旧老人,以及新农村方方正正的建筑风貌下所隐藏着原生态的自然模式,我觉得这样一种承接历史的乡土特色,不能因为它的陈旧不入当下法眼而去否定它,有意的扼杀它。
不清楚有没有人注意这样的状况,大凡有一定规模村庄,总保存着一座高大檐墙牌式的大会堂,一些老旧的水泥桥,一些荒芜的学校——这些包含集体主义因素和无数七八十年代形形色色无规化且没有固定法式的民居,一直以来在文明乡村建设中几乎都成了排斥的对象,但此次古村落周边游,一些地方措施使我改变了认知,特别是焦家庄的保护经验,愿以图文形式在以后的时间里与大家慢慢分享这些闲适的心得。
目前去双超乘三路公交不能直达,还需沿乡道北行三里路,看上去地理位置有点偏僻,交通不便。这并没有影响先行的决定。
从城内望海站点上车,大概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双超公交站点,离通海桥还有3里多路程。 由于偏隅一角,广袤之间为传统农田地貌,稻田里多白鹭,此鸟性格机警动作敏捷,人难以接近。图中黑点就是飞翔中的白鹭,手机成像模糊。 庄口,一段新建规化整一的农舍,这似乎是当代乡村建设的标配。 双超村大会堂远景,高高的檐墙上书“双泽村党群服务中心”,是与“祖泽村”新一轮乡村重组合并吧?只能这么想。 在东解庄,走过“东台市五烈镇双超仁德残疾人之家”,里面歌声飘扬,虽然参差不齐。院子大概是由小学所改,闲物利用。我百度了一下,这残疾之家成立于2018年。之前我在其他地方也看到这样的闲置资产盘活,但随着人口政策放松,“一村一校”又恐将不是遥远的事。 一座三十米长,连结东西解庄的钢筋混凝土梁板桥。村民说,此桥为东方红桥,六十年代建造。全网上搜索不到这座横跨辞郎河的老农桥相关介绍。《东台交通史》有谈“文革”期间新建和改建的公路桥梁,其中提及“东方红桥”名,为双曲拱桥,显然非此桥。有意思的我在采招网上见到一则“五烈镇2018年省级农桥建设项目招标公告”,“一标段为双超东方红桥拆建工程(27*4.5,T10)”,所有项目施工期为120天。但时至今天老桥坚固依在,非危桥尽量延长其使用寿命,无论于经济、人文均有最大化效益。从卫星图上看村子另有多出口。 西解庄“通海桥”,静静伫立在庄子当中,如一朴素农家女子,贞节贤良。这样的印象或于桥头一棵迎风摇曳细细的黄杨树相配美。与即视感而言,貌似小号版的西溪“通圣桥”。 桥形、桥坡、护栏,甚至桥身细节,如香火龛、铺砖、龙门石等装饰。 但拱券部分更近似八字桥。 “通海桥”为文保单位。实量通海桥宽298cm, 堍间长度854cm,净跨245cm,矢高240cm,栏高60cm,桥顶面高300cm,非专业数据,仅供参考。 左右拱券上方嵌“通海桥”青石额,刻有“合庄公立”,“民国十九年四月廿四日华起凤领修”(1930年修)等字。 民初双旗图案的阴模阳刻桥砖,看上去为五色旗与十八星旗交叉,这种设计灵感应该源自双旗币。在1928年底北伐胜利后两旗帜退出双旗币,替以青天白日与满地红,但由于流通习惯、新币发行量限制以及清党过程中对工农运动的抑制,社会环境变化有可能延迟了这一货币使用结果,表现在工艺领域亦如此。 图纹砖在趋吉避凶等等寄寓外,作用犹如铭文砖,有质量担保之类的广告价值,这也是1930年修建此桥无意记录下的某些时代信息。 西解庄内景——路口裁去墙角的房子。七八十年代农居用砖仍以青黛色为主色调,中庸内敛,体现了传统建筑文化中以人为本的约定俗成。 回头再看桥,河道被废砖、土块阻断,周边情况有点糟糕。当老建筑渐渐消亡,还有这么一座老砖桥应该是村子的庆幸。村中流传有条黑龙现在被困在夹河里不能游向大海的风水故事,我想这传言也涵盖了村民们对未来河道畅通小桥流水等等环境整治的殷切期盼,构建美丽乡村的真实愿望。 而能在秋天的光霭中,笑坐在狭窄的板凳上,倾听老人们叙述庄中往事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 华春友老人,64岁,西解庄杂货店主,热情好谈。“听上人讲,这庄子有三四百多年的历史,是个老庄子,大概是在明末清初吧。庄上原住民是两家姓,传说为一仲二魂。具体这魂字怎么写,我也搞不清楚。”(我怀疑这“魂”为孟姓,魂即梦,谐音孟。记忆中先烈片有此说法。)“开始就只有这两家,以后姓刘姓华的等等外来姓渐渐多了,其中姓刘的最多。到解放前西解庄就有“刘一庄华一角”的讲法。巷尾这座通海桥是当时庄上大户们出钱砌的,带头人叫华起凤,他家有高田二百多亩,是这庄上是数一数二的富道人家。”“过去这桥北还有个老庙宇,战争期间就被破坏掉了,庙上的石头都散落在砖桥周边,小时候我们都在那石条上玩,沙白的长石头,有一庹长,是庙正门上面的匾额,刻着“福兴庵”三大字。现在河边上还有庙上的石头,在桥东北理发店那儿,是块方石头。69年收废铁炼钢,供销社完成不了任务,就把大庙里的一个大铁钟卖给胡堡农具厂,在农具厂还敲了一段时间,这钟有一米五高的光景,庙是座古庙。”老人边说边比划着,表情显得惋惜。“早二十年前来访就不一样了,过去能说会道的老先生多啊,历史都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现在晚了,好些事情失传了。这附近的南柯、卡家堡还有青砖桥,张庄过去也有,不晓得现在个成拆掉。” 被遗弃在河边隙地当中的青石础,也就是老人所指的庙上方石,连同老砖桥默默无闻地见证着西解庄百年变迁。临别时,老人说:“你从这儿往北到南柯,焦家庄,最后王寺,然后回走,四点半肯定能赶到这里。”在积尘之间迂回奔波,最有情趣感触的话,往往是路人一句热心的答复和指点,毫无征兆的带你走进无限惊喜与找寻的渊源世界。
“华起凤,是个乐善好施的人,民国西溪泰山寺的桥也是他许愿独资修缮的。”
aaammmth 2020.9.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