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姨的话

林阿姨许久不来了，这两天她过来想着开车带她出去兜兜，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母女两倒是也说了一路，最近几次那种笑到肚子疼的程度，都是林阿姨给的，有时候是那种是只有我和她才有的共同笑点。林阿姨说起她读书时候的事，考高中的时候年级第三，上了新建中学。成绩一直是顶尖的，是那种村里出了名的读书有出息，那时候穷地方小，老师和村里人大多认识，看到林阿姨的亲戚常说你家这个完全不用担心，大学完全没问题，林阿姨回忆起来说自己有些偏科，语文不好，要记要背的东西学不来，但及格是有的，数理化倒是顶尖的，她说起数理化时候的那种神情，是学霸本霸了，他说数理化根本不用学，一直推理推理过去就是了，我正好和她相反，语文一直是强项，数理化及格也困难。可就是这样顶尖的人，村里读书出了名的人大学没考上。晴天霹雳，她的老师也不敢置信，那个年代打电话去高考办查询放到现在感觉也是了不得的事情，因为那个好老师不相信她的好学生没考上，查而得之，语文作文0分，老师评语作文离题0分，林阿姨还能清楚的记得三十几年前的那道作文题，从大树被虫蛀谈起，那个时候正是搞四化建设的时候，林阿姨清楚的记得作文题目可是她写了什么已经完全忘记了，于是高考差3分与大学无缘。他说那个年代是几百个人里出一个大学生，我问她为什么不复读，说起来又是心酸。外公去的早，和外婆一共7个小孩，外公去了后，外婆就有些老年痴呆了。等林阿姨长大读书那会，爹不在了，娘又不清楚，一直是两个姐姐拉扯大，三姐到处打零工交的学费，家里人都劝她复读一年。林阿姨咬咬牙不读了。便独自出门闯荡。我问她可曾有过后悔，答曰不悔，人各有命，她很相信命中注定这个说法，她说平时语文再差作文也不会0分。只是差3分就上大学了，随便给个5分10分的，但偏偏是0分，这是定好了的命运，好在她说起这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是风轻云淡的，过了这么几十年。也看淡了吧，我又问她，当年那个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怎么样了。说年级第一现在有点骗子的感觉，跟很多同学借了钱。年级第二生意失败回村里平平淡淡，倒是有几个曾经不那么起眼的同学做了大老板每次同学聚会那两个老板每人出五万，班上有些困难的也偶有支助，说完又是那句人各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