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物件,那些事儿
昨天在听小说的时候听到了一个特别亲切的名词:随身听,在我心里唤醒了一个清晰的形象,甚至连带着当初的触感和那些前尘往事。
不知道有多少人像我一样,虽然也踯躅于当下的一地鸡毛,但仍然会时不时对所到之处有短暂的驻足回望,慨叹的同时也会感恩会释然。
随身听曾经是我英文学习的主要工具,那样一个手掌大、中空的小盒子,顶端设计4个按钮,盖子打开后可以放卡带进去,卡带主要是在两个小滚轮上绕着的深褐色胶条组成,胶条只有不到2cm的宽度,比蝉翼稍厚些,两面都可以储存声音信息,比如歌曲,比如我常听的《新概念英语》,一个卡带一面可听30分钟,正反两面就是1个小时。
那个时候谁家没有几个抽屉是专门放磁带的呢,几乎每个城市里的年轻人都会有一个随身听。我们还学会了用各种废画报的铜板纸来叠卡带保护套,花花绿绿的,板板正正的,一排一排的磁带代表着我们并不丰富的文化生活,可珍惜的呢。
记得有个日本的随身听特别火,叫爱华,爱华随身听不便宜,大概要两百来块钱,但却是最好的馈赠礼物。特别是97香港回归前后,大陆公民去香港的机会多了起来,去趟香港一定会身负采购几个随身听的任务的。
那些磁带上的歌曲曾经是多少人旅途中的安慰呀,我最喜欢把随身听放到枕头边上听着杨钰莹、邓丽君那揉进骨头里的声音入眠,那个时候北京的天总是灰突突的,春天的沙尘暴能瞬时遮蔽天日。路边的树叶子上总是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尘土,看上去都是一副不堪重负的样子。
当然,相互交换磁带来寻找在音乐、歌曲中的共鸣也是谈恋爱、交朋友的主要手段,我记得自己就很欣赏老公对磁带的收藏和爱护,那叠的平平整整的磁带盒也莫名的带给了我很多安全感。
随身听火了很多年,千禧年之初,更昂贵、看上去更高级的便携CD机就走入了普通人的生活,沉甸甸的全金属外壳,CD盘更大的容量,特别是更加立体、丰富的音乐使得CD机很快占领了千元以上的市场,成了高端玩家的必备。那几年的科技突飞猛进,同时带来了太多的“玩具“,比如家用DVD机更新了录像机,直接就灭掉了城市里原来分布在一些小胡同里的录像厅。在DVD机的赛道上,中国的企业开始以遮遮掩掩的克隆角色上车,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国产货与进口货的厮杀、博弈。
回想起来,其实也挺不容易的,电子产品方面,进口货一直是以压倒的优势碾压着国货,因为从市场的角度,消费者首先是无国籍属性的,他们花了自己辛辛苦苦的血汗钱,当然要更好的质量、服务以及要更有面子。
几十年的含辛茹苦、忍辱负重,从在歧视中顽强地活着到现在完全以平等甚至碾压的优势走入国人的家庭,也就是近十年的事情吧!我们国产的电子产品在这个市场上以实力博回了面子、里子和尊严。
仅作为一个消费者,我也是亲历者,深知这所有的屈辱、艰辛、前赴后继的坚持才造就了如今的这光鲜亮丽。
世间万物莫不如此,有来路、有受授、有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