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左耳肖聪（一）

文/如荒

                      楔子

肖聪，是一个左耳失聪的人。上帝到底是不是公平的呢？从出生时就给她打上了这样的烙印，给了她这样不完整的生命。她的不幸写在身体里，但幸福笼在眉眼之间。

                      （一）

上个世界九十年代初期，肖聪诞生了。她的出生伴随着母亲地疼痛，父亲地期许。但她出生时却是家里最艰难的时期，父亲重病，在伯父地陪同下离家几百公里去看病，而此时的小肖聪几个月，家中只剩下五块钱。母亲身体虚弱，隐忍了所有的苦痛拉扯着肖聪。

中国的妇女大多是极能隐忍的，她们多是勤劳质朴的化身。肖聪的母亲也不例外。她的母亲没有上几年学，上完小学后，因为害怕写作文而不敢再读书，这是她自己说的，当然还有个公认的事实，家里条件也不大好，上面还有个在上高中的哥哥。辍了学在家的母亲也没有觉得多遗憾，大概是年少无知吧。每天乐得帮家里忙里忙外，干些家务、农活。日子就这样不慌不忙地过去了。成年之后，家里人边张罗着给她找个婆家。问了她有什么意见，她只是娇羞地掩面逃开了。找个大户人家，是不大可能了，于是家里人寻思着找个有一技之长的人。毕竟已不是吃大锅饭的年代，人人可以“另起炉灶”，改革开放地到来让普通百姓都尝到了自力更生的甜头，“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是改革开放后人们所以信奉的，所以只要一个人有一技之长并且勤劳就不愁没口饭吃，饿怕了的人，格外拼命。

肖聪的母亲虽然没读多少书，但是她勤劳节俭，会过日子。而且单纯善良，面容姣好。终于，十九岁时有人介绍了当地一户经济条件较好的人家，可天底下真有白来的馅饼？果然，那个男人精神不大正常。肖聪的母亲当然是拒绝的，好在家里人也不强求。此后，肖聪的母亲开始谨慎着急了，她怕再出现类似的情况。越发想找个如意郎君嫁了，好结束这种噩梦般的日子。

第二年认识了肖聪的父亲，他长母亲五岁。初次相见时，如肖聪母亲所言，“背影挺拔俊朗，但正面不大好看。”可她偏偏就被这背影吸引了，家里人却不是很同意，觉得肖聪的父亲年纪太大，加之面容略显成熟。可是肖聪的母亲哪顾得了那么多，就是喜欢上，看对眼了。隔段时间两人就见面约会，当然两人相距只有十里多路，交通工具大多是靠走路。好在，肖聪的父亲有辆自行车，还有后座。

她父亲原是的在附近纸厂上班的一名普通的工人，每个月不到一百块的工资。他也是位古板的农村人，不懂得浪漫。但是他却送给肖聪的母亲一块手表，要知道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这是何等的稀罕。母亲十分珍惜舍不得戴，后来被肖聪偷偷拿到学校显摆弄坏了，然后又偷偷地放回原处，现在大约已不知去向了吧。

她父母结婚时，为了节省简单操办了。婚后第二年便生下了肖聪，出生时，护士都说“这女娃长得漂亮。”只是长着长着就遗忘基因了。由于家里条件不好，幼儿期的肖聪长得非常瘦弱，加之母亲在怀她之时没有足够的营养补给，所以三天两头生病去医院。为这，家里人没少担心，医院的医生都认识这对父母了。甚至有个医生还责备他们，“是怎么带小孩的啊？”也真够委屈的。所以，为了给孩子更好的生活，他们更加拼命了。肖聪的父亲也终于累到了，在她两岁时不得不去住院了。家中的顶梁柱轰然之间就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