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笨拙地爱了你很多年，最后轻道一声再见

文｜红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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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陆清笙如约喊我到操场上跑步。他穿了一件长款风衣，显得整个人很清瘦。

“清笙，你穿这衣服怎么方便跑步呀？”我有点疑惑。

“今天晚上不跑了，就走两圈，下午陪丝丝逛街，腿都快断了。”

“你和我说一声呀，我自己跑就好了。”

“没事儿，我说过要陪你跑步的。”

陆清笙笑得温柔，我有一些恍惚。本来已经做好的决定，在看向陆清笙的那一刻，我有了迟疑。

从我十六岁那年第一次遇见陆清笙，他就让我喊他哥哥。这么多年了，我固执地喊着他的名字清笙，他也不再执拗，任由我这么喊着。

像陆清笙这样在情场上左右逢源的男生，又怎么不知我对他的心意。他不戳破这层纸的原因只能是他不喜欢我，却也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和陆清笙在操场走了两圈后，我打断了他分享和女朋友逛街趣事的谈话。

陆清笙期待的看着我，以为我要发表什么大意见。

那天晚上明明没有风，我的眼睛却很酸痛，有液体要溢出。我赶忙掏出纸巾作势去擦鼻子，顺势偷偷地擦了眼睛。

“清笙，我谈了个男朋友……”

“什么，你谈了男朋友怎么不告诉我啊？”未等我把话说完，陆清笙便激动地问我。

“我男朋友不想我和别的男生走得太近，所以我们俩以后不要一块出来跑步了。”我没有回答陆清笙的问题，一口气把我先前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

陆清笙有些发愣，“是吗？”他嗫嚅。

“嗯，我先回去了。”我不敢看陆清笙的表情，我怕我看到他流露出伤心的神色，我又会义无反顾地陪在他身边。

后来，我已经不记得那晚陆清笙在我身后喊了些什么。我只记得那晚没有月亮，路灯也没有亮。

那种又苦又酸的感觉，就像是苦药充斥了身体的每个器官，日后就是动一发而牵动全身。

-02-

我只不过是为自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陆清笙，我没有谈男朋友。

李攸丝是陆清笙的女朋友，就是陆清笙口中的丝丝，算来这已经是他的第四任女朋友了。

陆清笙每次谈女朋友都有我给他的见证，我以为他对李攸丝也会和其他女孩一样，谈一段时间，就会分手了。

可这一次，陆清笙好像动了真情。想来陆清笙认识李攸丝也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是我大一的时候，一次和陆清笙在一块吃饭，恰好碰见了李攸丝学姐。当时饭店没有空桌，李攸丝就和我们拼桌。

也是那次机缘巧合，陆清笙认识了和他同级的李攸丝，且生了兴趣。

李攸丝生得落落大方，又是有才有艺的女孩子，男生了解后，不免动心。况且是陆清笙这样混迹于情场的男生。

陆清笙认识李攸丝不久后，便对她展开了追求，最开始李攸丝不为所动。可单纯的李攸丝并不是身怀情场绝技陆清笙的对手，且陆清笙也并不是浪荡花心的男生，他谈的每场恋爱，都是全身心付出。两个月后，李攸丝答应了陆清笙的追求。

陆清笙和李攸丝的这场恋爱，超乎了我最初的预料。两个人从大二走到大三，还在一起如胶似漆。

而李攸丝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和陆清笙的关系，每天晚上陆清笙和我一起跑步，她也从来不会吃醋。她说她和陆清笙一样，把我当妹妹看。

可我从来没有把陆清笙当做我的哥哥。

-03-

我大二那年的暑假，我哥从外地的大学回来，自然是要请陆清笙出去吃饭。

要好的哥们一学期未见，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题。陆清笙和李攸丝谈恋爱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了我哥，席间陆清笙又多次和我哥谈到李攸丝。

中途我去洗手间，我哥跟着我出去了。

“妹妹，你喜欢陆清笙吧。”我哥在我背后问我。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哥知道你一直喜欢陆清笙，可我也知道他不适合你，所以哥劝你放下吧。”

我转身，笑了笑，“没事的，哥，我会慢慢放下他的。”

我哥笑了笑，那笑容后有着无限心疼。

我知道我哥一直觉得亏欠我。我十六岁那一年，是他领着陆清笙来到了家里。

“妹妹，这是我哥们，陆清笙。”彼时的陆清笙只是刚入高中的青涩男孩，而我却在那个情窦初开的十六岁年纪。

中午的时候，陆清笙留在我家吃饭。他帮着我妈妈端菜，席间总是用巧言逗乐我妈妈，我妈妈直夸他懂事。

陆清笙与笨拙的我不同，我不善言语，不会主动讨好别人，他却恰巧与我相反。

午饭过后，我回房间练琴，我本不喜欢音乐，全是应于家里的要求，才每天挤出时间来练琴。

一曲完毕，我听到了鼓掌声。我转身便看到了陆清笙，不知何时，他站在了我身后，我竟没有发觉。

“你弹的挺好的，只是有几个音符弹错了，我给你弹一遍吧。”我脸色通红的赶忙给陆清笙移出凳子。

我坐在他身边，看着他修长的手指移动在琴键上，午后的阳光洒在他的发梢上，生出些许温暖，那一刻，我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学会了吗？”陆清笙温柔的问我，让我不知所措，“懂……懂了。”

陆清笙笑了笑出门了，我却愣在那里好久。知道我哥进来，我连忙问他：“怎么陆清笙弹的这么好？”

“他妈妈是音乐老师，”怪不得，我在心底低估。

后来我哥和陆清笙出去，总会带上我。美其名曰是为了让我胆大一点，而那半年跟着我哥和陆清笙一块出去玩，我的性格确实外向了很多。

我本是偏科严重的人，未遇到陆清笙之前我已经放弃了考重点高中的念想。可是遇到陆清笙之后，我却想要和他在同一所学校。

我开始主动请教我哥有关学习上的问题，我哥很惊讶我的变化。他只想我是为了能和他们玩，却并不知我是为了陆清笙。

-04-

我进入高中的时候，陆清笙已经高二了。我刚入学校不久，就听我们年级传的沸沸扬扬，有个高二的帅哥，在追我们年级的一个女生。

最后当我知道众人口中的那个帅哥竟然是陆清笙后，我像是一只被针扎破的气球，无数个疑问和不甘心，使我开始变得浑浑噩噩。

我哥和陆清笙此后的每次活动，都会带上我，不过也多了陆清笙的女朋友。

每次陆清笙的女朋友在场，我的话就会非常少。我本没有那么勇敢，我怕我一出声，就被他们看破我的心思。

而好景不长，陆清笙和他女朋友分手了，具体原因，我并没有细细考究。

我甚至还有一丝窃喜，陆清笙又不属于别人了，好像这样，他就会属于我似的。

可并不是这样，陆清笙属于过多个女生，他却从来没有属于过我。

高一的时候，有男生开始追我。陆清笙每每站在我身边，扬言到：“我妹妹这么优秀，谁要想追她，先过我这关。”

我曾听我哥哥说过，陆清笙一直想要一个妹妹，所以他一直把我当作他亲妹妹看。

而事实确实这样，陆清笙每每有好吃，总会带给我吃，从来不会让别人欺负我。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劝慰自己这样做陆清笙的妹妹也挺好。可我对陆清笙的情意日渐膨胀，无论我怎么压制，它就像一颗幼苗，终要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

而最后这棵树是枝繁叶茂，还是枯叶尽落，我不知道。

高三的那一年，陆清笙收敛很多，开始专心学习。高考后，我哥去了外地的学校，而陆清笙选择了本地的大学。

我问他原因，他只说他喜欢他所在的城市。他不说，我也知道，他是为了他妈妈。陆清笙的妈妈身体不好，他留在本地大学，是为了照顾他妈妈更方便一些。

我哥去了外地大学后，陆清笙每次出去喝酒或者有什么伤心事都会喊我。我虽是高三，可只要陆清笙喊我，我就算请假，也会为他而去。我每一次都陪在他身边，看着他高兴抑或难过。

我哥一直在鼓励我考取他所在的大学，可我早已经暗下决心，要考到陆清笙所在的大学。

我高三那一年，陆清笙也交往过两个女朋友，最后都不欢而散。

当时的我一直在想，我可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和他说一句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后来，当我终于考到他的大学时，他却喜欢上了另一个女孩。

李攸丝学姐和陆清笙在一起，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自始至终都在陆清笙的人生中扮演着他妹妹的角色。

他不喜欢我，这是我一直明白的道理。只是我无法再在他的身旁，听着他和别人的故事，我可以微笑着祝福，可我不能欺骗自己的是我很伤心。

不再联系陆清笙后，我还是每晚都会到操场跑步，只不过时间推迟了一个小时，为了避免碰到陆清笙。

两周后的一个晚上，我正在操场跑步，却隐隐约约听到陆清笙在喊我。直到他的脚步近了，我才明确是他。

“还在跑步呀，你男朋友呢？”陆清笙和一样没有两样。

我不知该作何回答。

“我都打听了，你没谈男朋友，别骗我了。”

我的谎言在你面前，永远是那么笨拙。

“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人品，样貌都很好，我看中的，包你满意。”

我没说什么，只是笑笑。

谁知第二天，陆清笙就把那个男生带到了我面前。他的个头和陆清笙差不多高，生的白皙阳光，他羞涩的朝我笑。

我恍惚看到初见陆清笙时我的模样。

“既然是清笙给我介绍的，那我们先做朋友吧。”

或许是他是陆清笙朋友的缘故，接触久了，我发现他很多地方和陆清笙相似。与陆清笙不同的是他从未谈过恋爱，虽然他不懂很多恋爱的条条框框，却待我极好。

和他接触了三个月后，我们在陆清笙的见证下在一起了。

我在心底给陆清笙默念“再见，”我哥最了解我们，陆清笙不适合我，就算我勉强，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陆清笙待我如哥哥们，他给我介绍的男生，一定会是适合我的。我愿意相信我哥和陆清笙，因为他们都是对我好的人。

能够这样，我已然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