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的天堂

第8章 奇异的‘相遇’

2018-06-12  本文已影响0人  秭归秀才9条命儿

第8章 奇异的‘相遇’

打错电话的故事可以说屡见不鲜,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每天都在发生,然而,是不是每一个打错的电话都会产生一个美丽动人怦然心跳的爱情故事呢,我敢肯定不是的,本故事就算是一个特例了。

郑爱,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仔,扔在人群里捞不起来的小角色,某一天给一个朋友打电话,不知道是太过激动还是鬼使神差,一个不小心,按错了一个阿拉伯数字,结果呢,电话打通了,打错了,美丽的故事也就萌芽了。

只听见手机那端传来了一个甜甜的富有磁性的女声。

“喂,您好,请问您找谁——”

郑爱的舌头打转儿了,实在是一个太好听的声音,他嗫嚅了一下说:“对……对不起,我可能打错电话了。”

那边的女生微微一笑说:“没关系的,这世界太大了,岔路口太多了,一不小心就走错了,好了,再见……”说完就要挂电话,郑爱赶紧说:“别挂——我……”舌头又绞麻花了,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突然灵机一动说:“说的太好了,我还以为您会骂人呢,真像个有修养有涵养的哲学家。”

“干嘛骂人呢,没必要。您的话我可不敢当,您太会说话了。”

“是吗?还从来没有女生夸过我呢,”郑爱心里美滋滋的,分明看见一个美丽的故事破土而出了,渐渐长出了嫩绿的新芽。

“呵呵,没事我先挂了,”那女生说。

“别,别挂——”

“怎么了?有事吗?”声音依然是那么好听。

“没事儿,我想多听听您的声音,我得了忧郁症,听了您的声音,我感觉好多了。”

“是吗?这样啊——”

“嗯!”

“我能为您做点什么呢?”

“我想,反正电话已经打通了,我们再说会儿话,可以吗?”郑爱试探着说,感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好厉害。

“这个嘛——”对方迟疑着,毕竟是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只因为天空中看不见的电波产生了交集,这算得上缘分吗?

“您放心,不会耽搁您多少时间的,要是您治好了我的忧郁症,那我真是感激不尽。”

“那……好吧!”女生松了一口气,郑爱也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点什么呢,得有个话题,不是吗?”

“当然,其实话题我早就想好了……”郑爱说到这里,吐了吐舌头,有些后悔,这不就露馅儿了嘛,赶紧解释说:“我的意思是,譬如说现在,您在干嘛呢?对了,您的声音真的蛮好听的。”

有心无心,对方都提高了警觉,女生一定想起了一句话,那就是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心里这么想,嘴里却说:“是吗?过奖了!谢谢!”

郑爱又说:“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您这会儿在干嘛吗?”

“我?这会儿?洗碗儿呢!”

隐隐约约,郑爱好像听到了洗刷刷的流水声。

郑爱大喜,既而大惊:“什么?你说什么?”女生说:“洗碗儿呢!有什么不对劲吗?”

郑爱抑制住心跳,厚着脸皮说:“您可以再说一遍吗?”声音近乎央求。

“洗碗儿呢!”声音甜甜,富有磁性,末了还补充一句:“你这个人,还真有意思。”

“是吗?”郑爱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努力勾画对方的模样,那么好听的声音,一个是个美人儿,这会儿,他抛下了鱼饵,就等着美人鱼咬钩了,想也没想就说,“你这个人更有意思。”

哈哈,等着吧!

女生说:“那你说说看,我这个人怎么有意思?”

郑爱想也没想就说:“我以为,普天之下十几亿人,恐怕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吃完饭了,然后去刷碗洗碗,别人要问他干嘛呢,他们一定会说我在洗碗呢,而你,只有你,百分之零点零零一,普天之下只有你,只有你……”他越说越激动,以至于都有些失声了,喉咙发硬了,他赶紧咳嗽一下,清清嗓子继续说:“只有你,全中国十几亿人,只有你说我去洗碗儿,我在洗碗儿,你真的……”他顿了一下,吸足一口气说:“真的是太与众不同了,”说完,深呼吸,话筒那边传来了那个女生咯咯咯的笑声,银铃一般好听。

一会儿,女生笑好了,笑够了,一本正经地说:“你呀——尽耍贫嘴——哪有那么夸张呀,不过嘛,还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说过,所以我还是蛮开心的,可以说你也是白里透红,与众不同,我长那么大,真还没有人注意到这种小细节,也不曾有人对我说这种好玩儿的话,你是第一个,”既而,她学着他的腔调说:“你呀——普天之下只有你,只有你注意到这个小细节,细微处,都说小细节见真情,细微处显精神,今儿个我是领教了,谢谢你啦——”

郑爱喜不自禁:“是吗?真的吗?我也要好好谢谢你,因为有了你,这个平淡无奇的夜晚变得无比美好,无比迷人了,我好像看到了漫天飞舞的雪花,雪花之中好像还有一些萤火虫,甚至还有几只蝴蝶……”

“又露馅儿了,大冬天的,哪儿有萤火虫啊,哪儿有蝴蝶啊,耍贫嘴!”

“不是,是我想象的嘛,要是雪花纷纷扬扬,萤火虫飞来飞去,天边还有流星,真是一个美丽而难忘的夜晚。”

“我说,你的想象力还蛮丰富的嘛。”

“谢谢你的夸奖,不过……”郑爱暗自掂量着自己的用语,“说真的,我这也不是耍贫嘴,我说的句句是真,句句属实,千真万确。”

“好了,好了,别把好听的话一次性说完了,留着下次再说吧,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呵呵,”女生意味深长地说,意味深长地笑了。

郑爱高兴得跳起来了:“下次,还有下次?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哟!”

“当然了,有下次,为什么没有?为什么不呢?”

“对,下次,下次我请客,为什么没有,为什么不呢!”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说到这里,女生羞答答地问,小脸儿微红。

“我?名字?”郑爱始料未及,正在考虑如何开口询问对方的芳名,没想到女生捷足先登先开口了,赶紧说:“郑爱——正在挣乾坤!那么——你呢,敢问芳名?”

“我?”女生狡黠地眨眨眼,“你猜猜看——猜不出,那就暂时保密。”

“这样啊!”郑爱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要不,我给你取个名字吧,怎么样?”想想,又有些后悔,发肤名字,受之父母,我一个陌生人,怎么说给人家取名字呢,一个人的名字那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取的呢,而且对方还是个女孩儿,真是太不尊重人,太冒失了,眼看就要上钩的鱼儿,唉,煮熟的鸭子也要飞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正懊恼呢,哪里想到女孩儿嫣然一笑:“你给我取个名字?取个什么名字?玛利亚还是苏珊娜?你这个人,我真没看错,有点意思!”她本来想说哪有随随便便给人取名字的,这样的恶作剧好玩儿吗,讨厌,但是她没说,改口了,真是鬼使神差,要不然,那个美丽动人的故事也就夭折了。

“我的意思是……”郑爱抓耳挠腮,挖空心思寻找合适的话语,“我的意思是内部通用名,或者说我给你的专用名,”这话听起来,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但一时之间没有好的措辞,也就将就着说了出来,美人鱼是否上钩,闭上眼睛,听天由命吧。

“内部通用名?”女生佯装生气,撅起小嘴,轻轻责问,“你是我的什么人呢?”

“我……”郑爱的舌头又不听使唤了,“我不是你什么人,我能是你什么人呢,一个打错电话而认识的朋友,哎,我说,你可千万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没有恶意的。”

“傻瓜,我知道啦,我几时生气了?”见郑爱不语,女生撒娇了,然后又说,“好了,那你说来听听看,我要喜欢,那是你的造化,你给我取的名字就是我们俩的内部专用名,我要是不喜欢,那也是你的造化,一切就此为止。”

“我……”郑爱有些不敢张嘴了,眼看美人鱼就要上钩了,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跑了。

“说呀!”女生催促。

“碗儿……碗儿姑娘……我想叫你碗儿姑娘……”试了好几次,来个深呼吸,郑爱抑制住自己的心跳,结结巴巴地说。

“碗儿?碗儿姑娘?”女生玩味着那几个方块字,郑爱按住自己的心跳,就好像一个死刑犯等待那声致命的枪响,即便按住心脏,那颗心还是狂跳不已——他好像已经喜欢上那个女生了,碗儿,碗儿姑娘,多么温暖的名字,多么温柔的女孩,多么温热的声音。

等待。

十年。

等待。

一百年。

等待。

一千年。

终于,一千年以后,雪化冰消,女生轻启朱唇:“碗儿,我喜欢,碗儿姑娘,我更喜欢!”

“真的吗?那就这么说定了,从此以后,我叫你碗儿了,那是昵称,我叫你碗儿姑娘了,那是全称了。”

“嗯——当然了,有些事情,我还得好好考虑考虑,我能不能成为你的碗儿你的姑娘,还得看时间的沉淀,关键是你的表现。”

“耶——”郑爱终于跳起来了。

那个美丽动人的故事真的就这样开始了。

再说我,而我,其实真实境况比郑爱好不了多少,蚂蚁爬凉席,高那么一篾片。

郑乾坤先是高考落榜,然后是四处流浪,然后是回归家园闭门自学,再然后是漂泊流浪,再然后才是正儿八经地开始自己的打工生涯。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他乡遇故知的热潮过了,我的心里难受得要命,整颗心就好像被一群蚂蚁围攻着,啃噬着,郑爱没有念完高中,没有参加高考,在这边打工,好像混得比我还好,我郑乾坤念完了高中,参加了高考,一样在这边打工,更糟糕更可悲的是我好像混得还不如他,我能说什么呢,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我和郑爱肩并肩地走进了公园的大门,拣个地儿坐下来,我们俩静静地坐着,背靠背,头靠头,各想各的心事,耳边飘着流水潺潺的声音,那是故乡的小河小溪,我们俩常常在河边溪边玩耍,光着屁股丫丫摸鱼啦,逮螃蟹啦,打水仗啦,玩儿得不亦乐乎,一晃,都长大了,都有自己的天空和世界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往事如过眼烟云,就像一辆载满岁月沙粒的火车风驰电掣地奔驰在人生的轨道上。

想当年,我们一起走进教室,一起搞恶作剧,把小蚯蚓放进自己喜欢的女生书桌里,吓得小丫头哇哇大哭,一起调皮捣蛋,把一条半死不活的菜花蛇放进老师的讲桌里,把老师吓得脸色苍白如纸,我们一起敲着饭碗走进食堂打饭,一起哼着小曲儿去水池边洗碗,一起敲着饭碗走出食堂,记得有一个夏天,天气特别热,我们实在热得受不了,到了半夜还在讲话,被巡夜老师逮个正着,罚我们围着操场跑十五圈,我的体育成绩本来就差劲,长跑更是要我的命,结果,我五圈跑下来就气喘如牛了,见状,郑爱对巡夜老师说他替我跑,老师斜了他一眼,无语,那意思是你行吗,郑爱不声不响,一气跑了十五圈,然后又不动声色地跑了十圈,我可真是感激涕零,他要是不救我于危难之间,救我于水火之中,那我就完蛋了,至今,那件事我还铭刻在心。

那时候,天是多么的蓝,云是多么的白,人是多么的好啊,我和郑爱简直形影不离,情同手足,胜似兄弟,我们一起上山,一起上厕所,一起讨论女孩子和人生的一些事情,总之,他是我的影子,我是他的尾巴,多么单纯而美好的时光啊,两个人简直就是双胞胎兄弟,再说了,我们俩都一个姓,姓郑,以至于好多人都误认为我们是双胞胎亲兄弟,后来,事情产生了岔路口,是因为一个女孩,不错,就是余香云……

想想,那时候多傻呀,当然了,那也证明我们在长大,在逐步走向成熟。

微微起风了,有些凉,我抓住了郑爱的手,我知道他一定有些难过,意外的重逢难免勾起伤心的往事,在异地他乡,我们俩同是天涯沦落人,我要让他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的身边至少还有我。

我当然记得上中学的时候,我们年少轻狂,都有自己崇高而远大的理想,有的说要当科学家,有的说要当艺术家,有的说做书法家,有的说做探险家,有的说当作家,有朝一日还要冲刺诺贝尔文学奖,有的说要成立一个乐队,到世界各地巡回演出,有的说要去冒险,寻求万万千千的不解之谜,甚至还有人说要一起在外太空和自己的新娘度蜜月,还有人说要打入好莱坞,还有人说要去打捞泰坦尼克号的残骸,寻找海底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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