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楼洞奇案（二）
风波恶，王警官被罢官职
待到第二日，王警官早早起床，直奔公安局，派人将仵作所取胃内之物送到汉口化验，喊来昨日审问伙计的警长，询问审讯情况，并无所获，不免头疼；又询问昨日排查外来人员的警长，答尚未排查完毕。王警官喊来两个警士，直奔“仁兴号”而去。待到“仁兴号”门口，昨日在此值守两名警士报告并无异常，王警官着两人回去休息，带来两名警士换岗。王警官只身一人进了“仁兴号”，也无目的，溜达起来，待走到库房门口，突见锁已有变化，忙跑出门外，喊昨日值守警士过来，是否动过库房之锁，两警士答曰心中害怕，止在前店活动，并没进到此地，王警官细细查看，昨日锁是有图案一面朝外，今日是无图案一面朝外，再看后门，门锁虽在，但竟有几片红茶洒在地上，忙喊警士查看围墙，一名警士发现左边墙上隐约一枚脚印，另一名警士又发现右边墙上脚印一枚，王警官不禁自掴了一巴掌，昨日见此围墙高约一丈，觉得平常人不可能翻得进来，没有细细查看，今日竟见两枚脚印，急喊警士仔细比对两枚脚印，又喊一名警士回去取工具描摹脚印、撬锁，并带李姓伙计前来，自己再去细细端详库房门锁。不一会，李姓伙计和描摹、撬锁工具带到，李姓伙计还算正常，看来昨日并未用大刑。王警官喊过李姓伙计，与墙上脚印比对，墙上脚印比李姓伙计的大了不少，看来李姓伙计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王警官喊过一名警士，命其将库房门锁撬开，待进得库房，只见一片狼藉，红茶散落一地，李姓伙计大吃一惊，告诉王警官，这些茶叶都是自己堆垛，平日里摆放整齐，前日自己还和老板进来检查是否有鼠患，不知为何现在乱成这样，看来是昨夜有人进入了库房，王警官不语，在地上仔细查看脚印，茶叶库房比较干燥，地上有点浮灰，地上脚印乱七八糟，不过有一枚脚印比较显眼，一比对，与左侧围墙上的大小一样，王警官又喊警士过来提取脚印，至此库房里再无所获。王警官叫过昨日值守两名警士，一顿训斥，眼皮底下竟然有人进入库房，实在是失职，待破了此案，再作处罚。
过去，大多数人都是穿自家纳的千层底布鞋，穿皮鞋的极少，描摹的脚印拿回分局检验，也是布鞋所留，这下就无从着手了，镇上4万多号人，不能喊每个人来比对脚印，也不能排除小脚穿大鞋、大脚穿小鞋的情况，王警官感觉无从着力，不免头疼，又去局长办公室，报告今日情况，局长思索半刻，叫王警官不要着急，今日才是第二日，破案也没有那么快。王警官怏怏回到办公室，喊人把李姓伙计给放了。
第二天一早，王警官刚走进公安局，有人前来报案，李姓伙计及其老母今早发现死在自己家里，王警官大惊，赶紧调集人手，前往李姓伙计家里，到得李家，发现李姓伙计及其老母也是叠放在自家堂屋餐桌之上，脖子上细细一道血痕，两人均未闭眼，看来是死不瞑目，旁边有一老者上前，自言是隔壁邻居，今早起来找李母借箩筐，喊叫半天没人答应，担心出事，喊来自己儿子，把门弄开，发现两人已死。王警官赶紧叫看热闹众人出去，带领手下勘察现场，地上脚印凌乱，并无所获，再看其他房间，也无翻动痕迹，喊两名警士值守，把尸体拉回公安局，请仵作看过，与李老板家一样，皆是被细钢丝绳勒杀。短短三天，连出六条人命，镇上人心惶惶，镇长及一干士绅，还有晋、粤商会会长都找到公安局长，讨要说法，公安局长也坐不住了，召集王警官及一干人等，严令7天之内必须破案。王警官前面实则有拿李姓伙计顶包的想法，现在李姓伙计一死，顶包都没人了，但目前这个状况，确实无法破案，这时负责排查的警长通报了一个消息，前几日有一算命先生来到羊楼洞，再无他人。王警官眼前一亮，忙问算命先生是不是有一二胡，排查警长回答正是，王警官急忙命众人出发，四处寻找这个算命先生。王警官为何想到二胡，只因自己平时也爱拉个二胡，有次换弦，竟把手指割破，故想到那六人是被二胡之弦勒杀。
散出去的众人自己找、发动里长、保长找，又把算命先生的画像四处张贴，真是把个羊楼洞翻了个底朝天，算命先生却杳无踪迹，仿佛不曾来过，羊楼洞公安局又给周边各镇发了通告，帮助协查，却也没有消息。
转眼离局长限期7天破案已过5天，王警官仍是毫无头绪，只能猜测李老板库房里藏了重要之物，被人灭口取走，加上李姓伙计被杀，那个广东客商与此事脱不了干系，可是人海茫茫，到哪去找这个广东客商，看来少不了去往李老板家乡一趟。这时送去汉口检验的胃内物也有了结果，李老板胃内发现巴比妥，这也就解释了为何李老板似在睡梦中被杀，原来是巴比妥催眠的原因。王警官将次情况报告局长，意欲亲自前往李老板家乡，奈何局长不允，另派他人带着算命先生画像前往李老板家乡，要王警官在此继续破案，并将时间往后延了7天。
又过得3日，赵李桥火车站那边来了消息，火车站铁轨旁有人发现一具尸体，与通告中人颇为相似。王警官急忙带人前去赵李桥，寻得发现尸体之人，那发现尸体之人是赵李桥火车站职员，本欲在铁轨旁荒地上种几畦菜，补贴生活，寻得一地势平坦之处，却见地上似有衣角，用力一拉，浮土抖去，倏见一尸体，还有二胡一把，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报告火车站站长，赵李桥那时并无警察，站长亲自跑去查看，觉得此人与羊楼洞公安局通告中人颇为相似，故急忙联系羊楼洞公安局。此时还是五月，气温不高，尸体并没有肿胀腐烂，待尸体拉回羊楼洞，王警官请来看见算命先生之人，均言此人就是那算命先生，王警官细细检查算命先生尸体，后脑塌陷，身上衣服虽在，然并无他物，又见尸体右手虎口有老茧，请来仵作，仵作言这人以前是个杀猪匠，是被人用东西击打后脑致死，再把算命先生脚印与李老板家后墙的脚印对比，竟然与右侧后墙的脚印一致，看来李老板一家及李姓伙计及其老母均是此人所杀，不过此人已死，没有对证。又过得三日，去广东的警长发来电报，自己在当地多方查找，并无人认识画像中人。此案已经无法侦破，局长无法，罢了王警官的职，降为警长，对外则宣称此案已破，乃一算命先生见财起意，杀了李老板一家，又因为李姓伙计曾经撞见过自己，故把李姓伙计也灭了口，因恐惧国法，自己则畏罪自杀。至此羊楼洞又恢复了平静，粤商商会还送来锦旗，上书四个大字“破案神速 ”，公安局众人欢喜，只有王警长心中难受，觉得那四个大字分外刺眼。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