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读、文学大赛优质小说(试运行)人生旅途

念秋

2021-09-05  本文已影响0人  那时流年

1

隆冬,冷飕飕的风呼呼的刮过,天气阴沉沉的,仿佛有一场大雪即将到来。沈念秋伸手拢了拢身上单薄的棉衣,继续弯腰,捡起地上的枯树枝。

她把捡好的树枝拢在一起,扎成两大捆,又找了一根粗一些的树枝,一前一后挑起两捆枯枝。

扛在她稚嫩瘦弱的肩膀上,缓慢的向山下移动。

两大捆树枝遮着她幼小的身躯,远远望去就像是两捆会移动的木材。

回到家中,看到她的爹爹娘亲还有哥哥妹妹正围坐在饭桌前吃着香甜的小米粥,还有她从来没有吃过的菜肴。

她娘看到她,本来笑盈盈的脸色瞬间拉下。

“回来啦,厨房有给你留的饭,自己去吃吧。”

她在院子里站了好久,想她娘喊她一起吃饭。

可是她娘狠狠地剜了她一眼道:“死丫头,还不快去。”

她低头,没有作声,扛着树枝转身来到柴房,把捡到的柴禾放到柴房,整齐的码好。

又去水缸里舀了几瓢冷水洗手。

冬天的水冰凉刺骨,小念秋冻的通红的小手放进凉水里,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洗完手她感觉身体更冷了,赶紧跑去厨房,她想她娘应该会给她留一些小米粥。

掀开锅盖,里面却空空如也。

只有灶台边放着两个干硬的杂面饼子。

小念秋回头看着饭厅中,满桌子热腾腾的饭菜;还有她娘给哥哥和妹妹夹菜的手,眉眼温柔,像是世上最好的娘亲。

可是这最好的娘亲却不属于她。

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眨去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伸出颤抖的小手,拿起了两个干硬的饼子,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坚硬的饼子填饱了她的胃,却怎么也温暖不了她冰冷的身体。

“死丫头,去吧锅碗都洗干净了。”她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她努力的咽下最后一口饼子,起身来到饭厅,看到满桌子的狼藉,她慢慢的收拾着。

“娘,前天我看到小芳新买的头花,特别漂亮,我也想要。”她妹妹沈月玲对着她娘撒娇道。

“要那东西干什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

“我就是想要。”沈月玲小嘴微撅,抱着她娘的手臂撒娇道。

“好好好。”她娘一连说了三个好。

“过两天,等天暖和点了,让你爹去集市上给你买。”她娘抚摸着她妹妹的发顶,眼神充满爱怜。

她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正厅上的母女,娘亲温婉,女儿伶俐,多么温馨的一幕。

却刺痛了她的双眼。

明明都是女儿,为什么爹娘都不喜欢她?

就连邻居们都对她指指点点,说她是丧门星,专客父母。

小小的沈念秋不知道丧门星是什么意思,但是从邻居们的眼神里,她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话。

于是她在人群里越加沉默。

渐渐的小念秋长大了,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翦水似的秋瞳,如一汪春水;皮肤天生白皙,小巧的嘴巴宛若樱桃,鲜嫩欲滴。

身材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使她更增添了一股柔弱之美。

十里八乡的青年都对沈念秋念念不忘。

却在想起她丧门星的名头后,又对她打消了所有念头。

2

这天沈念秋正在村口的河边洗衣服,一个温和声音从身后传来:“姑娘,请问沈家村怎么走?”

沈念秋回头,看到身后的路边上站着一俊美男子。

男子一手牵着一匹高大的俊马,侧着身子对着她说道。

沈念秋低头,因为没有人这么温和的对她说过话,她紧张的有一些不知所措,只愣愣的站在河边。

“姑娘,请问沈家村怎么走?”男子以为她没听清,又温和的说了一遍。

这下她反应过来了,伸手指了指村子的方向道:“就在前面,顺着这条路直走就到了。”

“多谢。”男子伸手抱拳对她时施了一礼,转身策马离去。

春风在她面前缓缓淌过,吹起她柔软的发;她才知道,原来春天的风是这么暖。

沈念秋洗完衣服,端着厚重的木盆回村里。

听到村民都在议论着:“哎呀,程大老爷家的孙子回来啦,长的可真俊呐,谁家的姑娘要是嫁给他,可有福了。”

“是呀,我要是有闺女,一定提早上门提亲去,可惜呀,我膝下只有两个混小子。”

“我说刘婶子,你可别谦虚了,谁不知道,你家那两个小子是个出息的,现在都给你盖了五间大瓦房了。”

村民们在一起说笑着,看到村口处走来的沈念秋,都闭嘴不言,还有人小声咕哝着:“丧门星,真是晦气。”

沈念秋假装没有听到,低着头,缓缓走过。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沈念秋抬头,看到之前向她问路的男子,眉目温和,正微笑着看着她。

她慌乱的低头,不知如何是好。

身后又传来乡亲们的窃窃私语声,她已经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了,低着头,逃也似的慌忙离去。

从那以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沈念秋总是会轻易遇见程家公子。

后来她才知道,他叫程遇春,父亲不放心程老爷子一人在乡下,让他过来看看,顺便接老爷子回京,可能是人老了会特别思念故土,老人一直不愿离去,程遇春也只好在此陪着。

转眼春去秋来,沈念秋与程遇春也渐渐熟悉。

她在他眼中看不到与乡亲们一样的嫌恶与鄙薄。

他待她温和如初,是她从不曾感到过的温暖。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待她猛然发觉,他却已在她心里扎根生长,成了她身前的一颗大树。

她以为他会一直在她身边护她成长,却在转瞬间迎来了离别。

“等我,我会说服父母,让他们同意我娶你过门。”他深情款款的凝望着她,言辞恳切。

她低着头,没有说话。

前路漫漫,她不敢期许未来。

临别前他在她额前烙下一吻:“等我,我一定会回来。”坚定的眼神,铿锵的字句。使她不自觉的点了一下头。

得到她的回应,他开心的抱起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挂在她的颈间。

转身策马离去。

沈念秋起身追了几步,她想说:“不要走,你是我心里的唯一的一道光,你走了我的世界只余黑暗,再无光明。”

“若你今日离去,也许相见再无归期。”

她跑到他必经之路的山顶上,看着他一点一点远去,在她眼前消失。

3

“什么?你要娶沈家庄的沈念秋为妻,我不同意。”

“为什么?”

“你不知道她是个丧门星吗,专克父母,你想让我和你爹被她克死。”

“不可能,那都是别人瞎说的,她父母健在,怎么能说她专克父母。”

程母看着倔强的儿子,缓缓道出当年的真像。

沈念秋出生时,天染红霞,半边的天空都被染成了血红的颜色。

她娘在产房生了两天两夜,都不见动静,好不容易生出来了,孩子浑身都是酱紫的颜色,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个死胎,正准备拿出去扔了,却在出门的一刻,哭出了声,声音虽小,但总是活了。

也就是在这时她娘有了大出血的现象,请了最好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当天夜里就去了。

他爹一个人带着她,经常是这家讨口奶,那家讨口奶,也不至于把她给饿死。

也就是在她满月那天,下着大雪,那年的雪下的特别大,好多人家的房子都被压塌了,沈家的也不例外。

当时沈丘被救出来的时候浑身都冻僵了,怀里还死死地护着孩子,家里所有的棉被衣物都包在孩子身上,以至于大人都冻死了,孩子却一点事没有。

当时沈家的兄弟,不忍这么小的孩子,没人照看,便提出领养了那孩子。

可是领养了孩子后那沈家也是祸事连连,渐渐的也便传出了沈念秋是丧门星的谣言。

“既是谣言,便不可信,念秋温婉善良,这些天灾人祸,怎能算在她的身上。”

“不管是不是她的错,我跟你爹都不可能会同意你娶他,你死了这条心吧。”程母说完转身离开房门。

“都看好了,没有我跟老爷的命令不准少爷离开房门。”

“是。”

时间一天天过去,念秋却没有等来程遇春的消息。

“别等了,我跟你爹帮你找个人家嫁了吧。”她娘坐在门口磕着瓜子对她说道。

“不行,我不嫁。”这是她第一次对她娘说不。

“不行也得行,没有你说不的权利。”她娘说完,起身走了。

4

第二天就有媒婆领着一男人来家里相看了,男人长相一般身材粗壮,看起来有三十岁左右,比沈念秋大了十几岁。

“这是刘大壮,今年三十二岁,家里无父无母,不嫌弃你家念秋克父克母的。”媒婆指着男人跟念秋娘介绍着,脸上都笑出了十八个褶子。

念秋站在她娘身后沉默着,这个刘大壮她听说过,是刘家村的混混。他爹娘在世时把他宠的跟个混世魔王似的,要什么给什么,以至于把他养成了好吃懒做的性子。

还成天逗猫遛狗的与人打架,他爹娘在世时还有人护着他,后来他爹娘都没了,他依然还是那样的性子,成天事事不干,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他变卖光了,十里八乡只要一听到刘大壮的名字都是一副嫌恶的表情,导致他都三十好几了也没有娶上一房媳妇。

她娘看着刘大壮,尴尬的笑着,“刘媒婆,你看他们年龄是不是相差太大了。”

刘媒婆脸上的笑容一收,“怎么大了,男人三十岁正是好年纪,知道心疼人,你们念秋虽然命里带煞,但也是个有福的,我们大壮啊,可会疼媳妇了。”说着拉过念秋娘的手道:“走,我们先去外面,让两个孩子说说话。”

她娘回头看了念秋一眼,念秋咬着下唇,伸手拉着她娘的衣袖,无声的挽留着。

“你们先相处一下,娘在外面等你。”她娘说完抽出衣袖,与媒婆一前一后走出屋门。

刘大壮本来只是眼神打量着她,现在屋里已没有其它人,便走上前来,欲对念秋动手动脚。

念秋闪身躲过,再也无法顾及其它,转身跑出屋外。

“念秋,你干什么去?”她娘在身后喊着。

沈念秋脚步微顿,接着不再停留,加快脚步向外跑去。

凛冽的寒风肆意的吹过,沈念秋又来到了当初与程遇春分别的地方。

“等我,我一定会回来娶你为妻。”

临别时的话语,还言犹在耳,可是说这话的人,他在哪里?

你说过你会回来,可是我等不到你了,怎么办?我无法确定你的行程,正如我无法掌控我的命运。

沈念秋静静地坐在他们相遇的小河边,回忆着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当时她以为她遇到了她的春天,可是她没有想到她的春天居然是如此短暂;她还没有感到春的暖,转眼又迎来了冬的寒。

5

日暮西斜,如血的残阳挂在天边,一只落单的乌鸦呱呱叫着,从头顶飞过。

沈念秋看着夕阳从天边坠落,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起身离去。

还没进门,就见她娘站在门口,看到她道:“死丫头,你去哪里了?喊你都不应。”

沈念秋看着她娘有一些狰狞的面孔,心里突然有一些怨怼,这么多年,她对她从来没有过好脸色,三个孩子里她是最听话最乖的,可是也是她娘最不喜欢的。

“对不起,娘,我不喜欢那个刘大壮,咱能把这门婚事推了吗?”

“人家不嫌你天煞孤星的命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捡四的,娘已经替你答应了。”

“我不同意。”

她娘没想到她会顶嘴,一时间愣住了,“死丫头,你还学会顶嘴了,我看你是不想在这个家呆了。”她娘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道。

“我……”沈念秋双眼蓄满泪水,紧咬下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猛然转身,向外跑去,她想逃离,逃离这个让她感觉不到温暖的家。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她的亲生父母还在世该有多好,她们肯定不会让她受这么多苦。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耳边只有冷冽的寒风呼呼吹过。

“呦,小美人这是怎么了?怎么哭啦?不哭啊,来让哥哥抱抱?”沈念秋抬头,看到刘大壮站在她的身前不远处,一脸淫笑的看着她。

她怔愣在原地,然后怒瞪了他一眼,转身向她来时的方向跑去。

“我说你别跑啊,既然来了,就到哥哥家里坐一下。”刘大壮上前一步,拦住她的去路。

“我……我娘还等着我回家呢。”她结结巴巴的说着。

“没关系,你娘已经同意我们的婚事了,不会介意你晚回去的。”

“不可能。”她明知道是事实,却还是倔强的反驳着。

“怎么不可能,有刘媒婆作证,今天她已经收了我的聘礼了。怎么?你还想不承认。”

“我……我回去问问我娘,她不会同意的。”说着就想越过刘大壮向家里走去。

刘大壮拽住她的胳膊,“怎么你还真不想承认,我告诉你,既然聘礼你们家已经收了,你以后就是我媳妇了。”

沈念秋挣扎着,“不,我不是。”

“妈的,给你脸了是吧。”他一巴掌打在沈念秋脸上,然后半抱着她的身子,把她拖拽到院子里,单手闫上院门。

沈念秋在他怀里无论怎样挣扎,都是徒劳。

“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你已经是我媳妇了,我今天就该把洞房给入了。”

沈念秋听后挣扎的更加厉害,“不,我不是。”

“你老实一些还能少受一些苦,不然的话吃亏的还是你自己。”说着就开始伸手撕扯着她的衣服。

沈念秋无助的反抗着,眼神充满绝望。

凛冬腊月,沈念秋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抬头看着已经暗下去的天空;她的人生就像那沉寂的黑夜,再无光明。

她捡起被扯破的衣裳,披在肩上,遮住浑身斑驳的痕迹。

刘大壮已经坐在屋里,就着一盘咸菜,悠闲的喝着小酒。

她拉开院门,迎着寒风,消失在沉沉夜色中。

6

夜色迷茫,她茫然的在黑夜里穿行,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不知不觉间,就来到她与程公子相遇的地方,那一天他突兀的出现在她的面前,眼神是那么暖,如火的温度,一路烧灼,入她心扉。

程遇春,如果之前你没有回来,那就永远都不要来了,从前我被人厌弃,却还心向光明;如今,就连我自己都厌弃了自己,我该怎么办呢?

也许我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没有我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苦难。

她抬脚步入河中,河水冰冷,一寸一寸没过她的身体,她的心底却只有即将解脱的快感。

河水深沉,很快没过了她的头顶。

恍然间,她仿佛看到了她的亲生父母,梦到她亲生的娘亲没有为了生她难产而死,她的亲生父亲也没有为了护她而被冻死。

她们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小时候爹爹会把她高高的举过头顶,她在他怀里咯咯的笑着,嘴里嚷着:“高一些,再高一些。”

她娘亲带着她去集市上买最漂亮的头花,然后回家给她熬最香甜的小米粥。

她沉浸在自己的梦里,不愿离开。

有人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脸颊,“姑娘,姑娘醒醒。”

她眉头轻皱,不开心的嘟起嘴巴,挥手想拍开这恼人的声音。

然而这个声音还是在耳边锲而不舍的响着。

终于,她睁开了眼睛,迷茫的看着四周。最简单不过的一间土胚房,屋内摆设简陋,只一张方桌一把椅子,还有就是她身下的这张单人床。

一个蓄着山羊胡子的男人,不停的喊着她,她认出这是村里的赤脚大夫,大家有病都找他瞧。

大夫心地善良,给村里人看病从不收取诊金,只有抓药时会收取一些药费。

大夫见她醒来,语重心长的说道:“姑娘何必想不开,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不是。”

沈念秋茫然的看着大夫,心里有一些懵,孩子?什么孩子?

“大夫,你说什么?什么孩子?”

“你不知道吗?你怀孕了,都已经两个月了。”

沈念秋低头,伸手轻轻抚摸着小腹,内心有一些喜悦,又有一些恐惧。

喜悦的是,她有了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人,谁也夺不走,谁也抢不去;恐惧的是,她怕她的孩子会像她一样,命运坎坷,被人不喜。

猛然间她又想起了程遇春,不知他在哪里,若他知道她有了他的孩子,不知会不会像她一样惊喜。

随即她的眼神又暗了下去,想她如今这破败的身体,她又有什么脸再幻想与他在一起。

大夫没有问她为什么想不开,只默默的收留了她三天,三天后念秋娘找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娘只不过说了你两句,你就闹离家出走。”

她看着她娘嗔怪的脸色没有吱声,因为她知道,她的反驳只会换来她更深的责骂。

告别了大夫,在大夫的叹息声中,她与她娘又回到了那个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家。

她没有说她遭遇了什么,说了有什么用呢,反而会换来她娘的一句,“不知廉耻。”

时光匆匆,又过了两个月,念秋的肚子也终于遮不住了,在乡亲们的议论声中,她娘也终于问了出来。

“你的肚子怎么回事?这孩子是谁的?”

念秋低着头,不说话。

“你说啊,这该不会是程………”话还没有说完,一个粗矿的声音在门外想起:“这孩子当然是我的啦。”

沈念秋回头,看到刘大壮站在门口,眉梢眼角都荡漾着喜悦。

“这孩子不是你的。”她嫌恶的看着他低声说道。

刘大壮一脸坏笑的走到沈念秋身前,“是不是老子的种,老子还分得清楚,怎么?还要老子再帮你回忆一下那天的滋味。”

“你………无耻。”沈念秋气的浑身颤抖。

“看来,你这辈子注定是要嫁给我的,既然你已经怀了我的孩子,那咱们的婚事就提前办了吧。”

7

沈念秋想要逃,却被她娘锁在了屋里。

很快到了婚礼的那天,天空细雨靡靡,沈念秋被捆绑着塞进了花轿里。她不停的挣扎着,捆绑的绳索却越勒越紧,就像她那不堪的命运,无论她怎么反抗,却终究是时乖命蹇,无法挣脱。

大红的喜字在烛火的映照下颜色愈发浓烈,仿佛在嘲笑着她那挣脱不掉的宿命。

“哐当”一声房门被人踢开,刘大壮携带着浑身的酒气,醉醺醺的走进屋内,嘴里不停的嘟囔着:“娘子……娘子………”

他站在沈念秋面前,痴痴的笑着,伸手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沈念秋刚一解脱就起身向外跑去,胳膊却被一只大手拽住。

“你去哪里?你以后就是我娘子了,不许乱跑。”说着就把她摁在床的一角,她挣扎着想要起身,“你现在是有孩子的人了,不能再随便乱跑了,知道吗。”

这句话成功的把沈念秋所有的动作止住,她伸手摸着自己的小腹,一滴泪从眼角划过,也许她真的该向命运低头。

时光匆匆,转眼十年已过。

一群村民在村口的大树下议论着,“哎呀,听说程家的老爷子过世了。”

“是啊,人呐,不管是多大的富贵终免不了一死啊。”

“谁说不是呢。听说程家所有人都回来了,送老爷子回乡,入土为安呢。”

“程老爷子也是个富贵人,是个有福的,只是听说啊,那程家大公子,到如今都没有成家,一直是老爷子的一块心病啊。”

“你们说这程公子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到现在都没有成婚。”

“我说王二狗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当心被程家的人听到了。”

被叫做王二狗子的人撇撇嘴,看向从村口走来的男人;长的好看又如何,身份尊贵又如何,还不是像他一样娶不到媳妇。

一群孩子嬉闹着从村口路过,其中一个男孩不小心绊倒在路边,程遇春走过去扶起男孩。“怎么样,摔到了吗?”

男孩不在意的拍去身上的尘土,“我没事,谢谢叔叔。”说完又急忙向着远去的小伙伴追去。

程遇春看了一眼远处的孩子,准备离去,不经意间看到一块玉佩静静地躺在地上。

玉佩通灵剔透,色泽莹润,赫然就是他临走之际送于念秋的玉佩。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捡起玉佩,想起念秋低着头沉默的样子,他许诺过她,会回来,可是终究是他负了她。

他顺着孩子的身影来到一户农家小院,院子里,女子拉着孩子稚嫩的小手查看着,“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这伤恐怕得让你疼个二三天呢。”

孩子不在意的搓搓小手,“没关系,我不怕疼。”

“你呀,就是调皮。”女子轻点着孩子额头,不经意间看到门口的程遇春,微微怔愣,而后温婉一笑。

女子的笑容温暖平静,仿佛历经人间沧桑,看尽世间百态后的沧桑笑容;无轮遇到任何人或事,再难在她心底掀起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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