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音无改,故土不再
(通讯员:刘清嵘)
“我知道那种舒服,我认识这里的每块石头,这里的每块石头也认识我;我知道这里的每个角落,怎么被岁月堆积成现在这样的光景,这里的每个角落也知道我,如何被时间滋润长出这样的模样。”
——摘自蔡崇达《皮囊》
节日给了人们团聚的理由,当节日的气息散去,也是别离出没的时机。今天,想不掺半点儿煽情的和大家聊聊故乡,一些生存以上,一些情绪。
候鸟徐徐向北,火车摇晃向南,候鸟是一群归还,人类是独自迁徙。想起苏轼写过一句不大洒脱的诗,“人生无别离,谁知恩爱重”,世间于我皆是身外之物,只是偏偏一个你。当我抬头仰望月亮的时候,应该是能看到你的,诗人在月亮上刻下密密麻麻的你的名字,堂堂正正的我的故乡。
我是歌颂过你的,在我小学的作文里,命题《我的故乡》,我歌颂过你人工开采的河流,你并不富饶的土地,我歌颂过你没有任何特质的风貌,如同自欺欺人的吹嘘自己其实平凡至极的朋友。如今,我只是想念你的,饮食,天气,甚至是与全国大部分城市同款的路灯。我将关于你的没由来的三言两语砌成书籍,用散沙堆出只有我看得到的城堡。想念你的时候,我承认我是天真的。
歌手李健曾在《异乡人》中唱到“不知不觉把他乡当作了故乡,只是偶尔难过时不经意遥望远方”,那年他34岁,十年后,他唱到“故乡却已成他乡,偶尔你才敢回望”,那年他44岁。十几岁时依赖故乡,二十多岁时远离故乡,三十几岁时遥望故乡,四十来岁时失去故乡。
从前故乡是生养我的土地,他遗传给我初始的思维,习惯与口音。后来我去了很多乡村与城市,坐了很多次列车,见过来自很多地方的人,再难重逢故乡。从前我见过团圆与别离最多的地方是学校的大门,后来我见过团圆与别离最多的地方,一是车站,二是医院。从前车马慢,离开都是缓缓的,留有余地的,然而后来,我与你挥一挥手的功夫,身后的一切都逃也似的跑远了。
拖着满行李箱的乡音走南闯北,若以上帝的视角俯瞰,人类是在进行一场漫无目的的布朗运动,他们有时散落,有时聚合,他们一边走过,一边失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