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的母亲》组诗

  一

病床上的母亲

全身无力，不能动弹

言语无法表达

只能用乞求的眼神

表达意愿

在数次的询问中

母亲终于用力的点头

我用汤匙小心把水送进母亲的嘴里

母亲变回了孩子

而孩子却永远变不成

母亲的母亲

二

每天早上

我们会用毛巾给母亲擦脸

偶尔一次

我们急急的把饭端到母亲面前

母亲摆手的动作

让我们疑惑

指向毛巾的手

代表了一个人的尊严

三

放假了

难得陪伴母亲几日

在恢复中的母亲睡眠很少

所以，习惯晚睡

而我却说习惯早睡

于是

晚上的时光

母亲早早的让我搀扶上床

说

想早睡

四

周日

去看望母亲

照例会被说工作忙又来干嘛

我随口嘟囔

你不是总念叨我来吗

过了很久

打电话问起

说母亲这次

没有再提

五

看望母亲

都会习惯的坐在沙发上

看在家很久没开的电视

等候在厨房忙碌的母亲

做一回孩子

现在

瘦弱的母亲坐在那里

目光追随着我

等我坐下

六

扶母亲去阳台

唯一与阳光见面的地方

我却发现

一只奋力捕捉食物的蜘蛛

我蹲着用手机录制

心想儿子会很喜欢

时间久了

母亲用脚碰碰我

说

起来别累着

七

母亲用因生病而变凉的手

无力地捏捏我的手

说

外边冷

多穿点衣服

我笑着说

什么时候了还冷

说完

我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