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平凡人生曲折路(288)

                        第三部

第六十六章

                东奔西走，林新成为儿求医

                天悲地痛，小振帮无命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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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凤英拉着林新成的手，往回走了不远，拐向了一条向东走的路。

吕凤英一直没有松开林新成的手，林新成心里都放在儿子身上，也没有想起来把手抽回去，就任凭吕凤英拉着。

吕凤英还是笫一次拉林新成的手。几年来，她对林新成已经产生了一种特殊的亲情，有师生情，有兄妹情，她已经二十三岁了，甚至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男女之情，她心里常会产生想与新成哥有肌肤之接触的冲动，比如让他拉拉手，抱一抱，亲一亲。她与王运生早早的就定了婚，如果不是新成哥去动员她回学校上学，她那年就会和王运生结婚，结了婚就会有那种事，有那种事就会有孩子，说不定至少就有两个了。现在她仍然是女儿身，有时侯她就想，把自已宝贵的女儿身献给新成这个亲爱的老师和哥哥。但是，她这种心迹不但没有向新成哥表露过，而在他面前一句轻浮的话也没有说过，新成哥太正派，桂荣嫂子又是如同姐姐一样的她的裁剪老师，她不能在他们恩爱夫妻之中斜插腿。况且，她和新成哥连单独只表达亲情的机会也没有。

没有想到，今天在这个特殊的情况下，吕凤英有了单独与新成哥相处的机会，路上除了他们两个以外，再没有别的行人。因此，她心里很激动很兴奋，也就拉着林新成的手不松开。她也知道，新成哥的心情肯定很难过，为了让新成哥的心情放松一些，她就没话找话的给他说这说那。

吕凤英首先告诉林新成，她是去柳林岗供销社买线去了，平时，她为社员做衣服没有少争工分，不但争本队的，也争那两个队的，争那两个队的工分，参加那两个队的分配。她一年争的工分分的东西，顶上五六个劳动力的，多亏了跟着我桂荣姐学了这一门手艺。

接着她告诉林新成，她和王运生也商量好了，现在提倡晚婚少育，他们也不慌着结婚了，等到二十五岁以后再讲，高中毕业在生产队劳动二年，如果能推荐上大学了，还上学，推荐不上了就结婚。其他的高中毕业都有这个想法。只是孟凡芸，她说她一辈子不准备找对象结婚，问她怎么想的，她也不说。

吕凤英说到这里，扭头看了一下林新成问:“哥，你知道你送我们那三班中的女学生，有多少人喜欢你吗？"

林新成象没有听到一样没有回答吕凤英的问话。

吕凤英停住了脚步，又使劲拉了一下林新成。林新成停住脚问:“咋不走了？"

吕凤英说:“哥，我问你话哩你听到没有？"

林新成问:“是吗？你问我话了？"

吕凤英哭笑不得，看来给他说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听。于是又重新问道:“我问你，你知道不知道，你送我们那三班六年级学生，那些女生有多少人喜欢你？"

林新成已经听吕凤英和孟凡芸给他讲过几次了，怎么会不知道，但是不是真的，他没有去考究，今天又问他这个事便说道:“你和孟凡芸都说过几次了，怎么会不知道？"

但吕凤英还是又说了一遍:“我们那些女同学都喜欢你，都把你当成找对象的样板，如果兴一夫多妻制，好几个女同学都说会嫁给你。我一定是其中之一，与王运生拜拜。"

林新成苦笑了一下说:“别说傻话了，赶紧走吧，去请咱姥爷为我儿子看病。"

吕凤英又拉着林新成的手往前走，嘴还是闲不住:“哥，说实话，我和孟凡芸都喜欢你，别看孟凡芸是你的妻姨表妹，我看出来，她喜欢你不亚于我。只是我嫂子是那样漂亮贤惠，你们俩个感情又那样好，我们不忍心从中插杠子，只有把爱埋在心里，当你一辈子的妹妹。我想孟凡芸说她一辈子不找对象不结婚，可能也是想着不会再有像你这样的了。哥，给你说，你可别笑话我，我和王运生虽然定婚七八年了，我们连抱过一次也沒有，我还是个女儿身，我真想把它献给你。我想孟凡芸也会这样。"

林新成听她这样说，不由自主的扭脸看了一下吕凤英，只见吕凤英白脸红了起来，犹如刚开放的荷花一样，而她的手更紧的拉住了林新成，林新成把脸又扭向前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傻妹妹，傻妹妹，真是傻妹妹。"

林新成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手一直被吕凤英拉着，便往外抽，可吕凤英握的紧沒能抽出来，吕凤英又说话了:“哥，我喜欢你，别无他求，就让我拉着你的手吧。"

林新成也只得由她。

其实，吕凤英很想让林新成抱一抱亲一亲，漫地里，雪地里，前无村，后无店，无行人，无走兽，多好的机会，多浪漫的地方。可是，她不能提出来，哥哥的儿子得风在身，命在旦夕，自己还想这事，没人情，沒道理。她只能提出拉拉他的手。

俩个人默默的往前走了一段，吕凤英觉得这样走也尴尬，哥哥心里烦是不会没话找话的，于是她又没话找话的说一些她们跟着林新成上学的事，考上初中高中后的学习情况，无非是谁谁多用功，谁谁不用功了。

就这样，吕凤英说着，林新成听着，俩个人觉得很快就来到了东姚店。此时，人们已经吃过了午饭，走进吕凤英的姥爷家，舅妈慌着去给他们做。吕凤英看了看林新成，林新成说，还是给孩子看病要紧。吕凤英便把林新成请姥爷给儿子看四六风的事向姥爷说了，姥爷说，路不好，又这么远，我就不去了，包两包药拿回家让孩孑吃吃就行了。"

林新成看老先生不想去，就哀求道:“姥爷，你还是去一趟吧，你亲眼看看孩子的病情，视情下药。"

老先生说:“你看我这一大把年纪了，能走那么远的路吗？"

吕凤英说话了:“姥爷，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我常给你们讲的林老师，他爱人又是我的裁剪老师。"

老先生一听，忙笑着说:“那我得去。凤英常说，你们俩口子都是她的恩师，不管路多难走，我都得去。"

吕凤英赶紧把她姥爷家的架子车放好，她妗子从屋里拿了一个被子放在上边，老先生把应带的药带上，坐上了架子车。林新成要去拉架子车，吕凤英不让，她架起车子把拉着出了院子，林新成只好跟在一旁，扶着车帮，给她推着。

两个人又累了一身汗回到了家里，这时，村里的老太太们都走了，老先生让林新成把孩子抱出来让他看看，他看了之后说:“孩子的风确实老了，我尽力而治，我先包三包药，一包分三次吃，吃了一天要是轻了，这两包继续吃。要是不轻也没有加重，一包分两次吃，轻了，吃完第三包后再去拿。如果不见轻，就再去请别的医生。"

林新成把药接住，给老先生十块钱，老先生无论如何不要，他说:“凭你们两口子对我外孙女的恩情，就是十包药我也不会要钱的，凤英跟着你们学裁剪你们要钱了吗？这是亲情，你敬我一尺，我应敬你一丈。"

林新成也只有说感激的话了。

老先生又对吕凤英说:“凤英，今天我也不回东姚店了，我到你家住几天，等路出来了我再回去，这两天孩子病要轻了，你老师拿药去你家也近一些。"

老先生又坐在了架子车上，林新成要送他们，吕凤英不让。要林新成赶快给孩子喂药。

林新成还是把他们送到了大门外。拐回来赶紧按老先生的吩咐，喂了儿子药。他希望儿子能药到病除。

天快黑的时候，吕凤英又来了，她说，她要住下来帮助新成哥侍候桂荣姐和孩子，现在正是报答老师恩情的时候，孩子有病，她在家里心也不安。

用了一天药，孩子的病虽然没有见轻，但也没有加重。林新成觉得这也应该是个好兆头。第二天，他就按老先生的吩咐，一包分作两次，来加大药量。

两包药又吃完了，孩子的病不但没有见轻，又开始加重了。一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了主意。吕凤英觉得脸上很无光，看着孩子直想哭，并说回家再让她姥爷配几包药。

林新成说:“姥爷说的已经很明白，如不见轻了再请别的医生，他还能再下药吗？"

吕凤英觉得也是。

傍晚，林庆祥队长来了。他说:“这两天，我去公社开会去了。公社召开的三级干部参加的农业学大寨会议，已经开始了两天，会期十天，以大队为单位盘大伙，吃住在那里。我是回来再弄点面油菜。刚听说生的孩孑得了四六风。我有一个朋友是个医生，家是正西十八里地的南营庄的，今年三十五六岁，姓云。別看他年轻，可是个了不起的医生，毕业于河南中医学院，毕业后分在了陈北县中医院上班。因为与几个女医生女护士有男女关系，加上又是地主成分，文化大革命一开始就被揪了出来进行批斗。六八年被撵出了中医院，回到家就一直在大队卫生所当赤脚医生，你明天就去请他来看看。"

林新成问:“他会看风吗？"

林庆祥说:“他是正正的大学毕业生，在学校什么病不学看？应该会。"

林新成又把儿子的命寄希望在这个云医生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