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七夕,送我一枝玫瑰好吗?
我是黎婳,来自一个叫做南浔的江南小城,生于斯长于斯,我人生前十八年的生命旅程都是在这儿度过的。如果不是读大学,我可能永远不会离开这个地方,当然,也不会遇见你。
少女时代的我们,情窦初开,可能会觉得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收到一束玫瑰,或者仅仅是一枝也好。而我或许是因为名字的缘故,从记事起就对梨花情有独钟。因此高中毕业我毅然决然地报考了一个名为赵县却是一个二线城市的名为梨花女子大学却招收男学生的学校。赵县,曾是一个五六线的小县城后因某位女干部的得力领导跻身二线城市,但不愿意更改姓名故仍为赵县,该大学也是为了纪念这位女干部的卓越功绩定名女子大学,至于梨花二字则是因为赵县是著名的中国梨花之都,每到梨花盛开的季节,美不胜收。这也是我来这儿的初衷。
新生开学后,收拾好寝室,便迫不及待地想去看万亩梨花了,虽不是梨花盛开的季节却也一定会别有一番风景。人生地不熟的我只得求助“1+1”,这是该校自制的一个app,我发布动态之后,一个id为“梨花满地不开门”的人迅速回复了我,在他的仔细描述下,我顺利找到了地方。我们也因此成为了“网友”,偶尔会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话。互相交换姓名后,我知道了他叫赵心绎,噢,不由得想起:“有美一人兮心不绎”。
同寝室有一位“花痴”室友,尤其对打篮球的男生没有抵抗力。因为天生一副好脾气,本来对篮球不感冒的我硬是被她拖来新生篮球赛加油。因为天气还热又有些无聊的缘故,所以一直低头玩手机,突然耳畔响起一阵加油声,“赵心绎加油!赵心绎加油!”瞬间整个人像触电一般,倏得抬起了头。我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人相信一见钟情这种烂梗,但我想当时的我一定相信了。
晚上他给我发消息,发牢骚说,“欸,你知道嘛,今天篮球赛的时候他们大二的男生真烦,仗着自己早来一年学校就对我们耍花招”。我说,没关系啊,不要在乎这些让自己不开心,至少你们是一年级里最强的不是吗?他发来一个惊讶的表情,你去看了?我,嗯。或许是他误会了吧,以为我也爱篮球,这一次聊天之后他就开始约我出去,陪他练球,跟他一起看比赛视频,偶尔也会散散步聊聊天,然后一起吃东西。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某天,寝室一位“八卦”室友问,“欸,你那位小男生朋友怎么不找你玩啦?”“哦,他啊,可能忙着陪女朋友吧,再说我们也不是关系特别亲密的朋友没必要频繁见面啊。”我假装云淡风轻地回答。其实表面的故作淡定也不过是为了掩盖住内心的波涛汹涌。是的,他有女朋友了,前几天看见他发动态了,现在的他一定很幸福吧。日子啊不会因为人的心情怎样而改变,它还是一天一天地照常进行着。
耶诞夜里,你我互道快乐,三五句寒暄过后,你告诉我你分手了。我错愕,问,为什么?哪有什么为什么,就是不合适呗,世间那么多事并不是每一件都能说得清楚原因的。哦。
期末考试过后迎来了大学的第一个假期,虽然离开了学校见不着面了,但我们还是习惯偶尔在app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几句。某天,弹出一条消息,“婳儿,做我女朋友吧。”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句话我竟然出奇地平静,好像意料之中的事情,半晌,我发过去几个字,“不用了吧,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哦”。“嗯”。“好的”。对话框连着弹出三条消息,“天气预报说明晚有流星雨,记得看啊,虽然咱们这儿海拔这么低可能看不到,哈哈”,我忙岔开话题。“哈哈,遵命!”
寒假过后进入大一下学期,课程比上学期多了起来,我们之间的联系也逐渐少了,平时都各忙各的,偶尔节假日问候一下。那一天,我正在图书馆翻张爱玲的《半生缘》,突然手机响了,“喂,你在哪,快出来见我最后一面”,“什么?”我一头雾水,“我要去当兵了,过几天办好手续就离校了,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吧”。看到“这辈子”三个字的时候心还是绞了一下,我忙拨过去他的电话,电话一通,“喂,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就在你看我打篮球的那里啊,过来吧,有礼物给你。”我拔腿便跑。远远地望见篮球场上那个高高帅帅熟悉的背影,软软的短发被柔和的风吹得一颤一颤,阳光下的侧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看。“这个送给你,我亲手缝的一株梨花,梨花太容易败了,我送你一枝长命不衰的梨花。”我接过来,“谢谢你”。“就这样啊,我一个大男生做这些针线活可是费了好大劲呢,不给我个拥抱感谢一下吗”,说着张开了双臂,脸上依旧挂着那人畜无害的笑容。我握住了他的手,“握个手吧,既是祝福,也是告别”。说完,我就转身跑开了,分别的时候一定不要回头,不然就走不了了,的确是这样。
然后的然后,他就去当兵了,我们再也没见过。只是每年梨花盛开的时节去赏花成了我年复一年坚持下来的习惯。
七夕又要到了,今年我不要“离”花了,送我一枝玫瑰好吗?
后记:青春从来都是这样,没有堕胎,没有出轨,有的只是淡淡的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故事也无谓真假,我只是用自己的文字写别人的故事,关于你,关于我,关于他(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