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树难耐严寒
2021年4月9日,清明第6天。
1982年,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我在花峧分到一片垴荒,垴荒就是在不规则的特殊地形中开出的小片地,地块儿小、不平整、石头多,不能用驴耕,只能人工用镢头拚。
而我在花峧分到的垴荒具有梯田特征,只是由于大集体时期,社员的生产积极性不高,导致一块地里,东头是梯田,西头划成了垴荒,中间荒废着。银河井村的人,又在中间撂荒的地方拚开一片垴荒。
1980年代分地后,这块地形成了两个村子里三家人共同耕种的格局。东头分给了凤魁,西头分给了我,中间一部分银河井人种着。
银河井人种的中间部分,也分给我了,所有权归我。
几年后,银河井村的人,突然不种了。
银河井人放弃后,中间和西头的两片垴荒连成了平整的梯田,可以用驴耕了。我在这块梯田里栽了十几棵花椒树。
花峧地区,属红土,偏粘性,土层厚,耐干旱。花椒骨朵大颗粒也大。
地头有石檐,雨天可避雨。摘椒季节,我和孩他娘住在石檐里,五天才能摘完。
有一年,我和超尘母亲在花峧住着摘,超尘骑摩托,走桃花岭到银河井村,把车停在村后,然后爬上花峧,送水送吃,拿回花椒。他负责在家晒椒。有一天超尘说,在家称了一下,两个人一天共摘了103斤。说明花峧栽椒树,结稠了,一个工可摘50斤。
今天,清明第6天,地里肯定长满了杂草,我再去锄锄草,剪剪树,继续摘椒。
到地里一看,椒树全部干死。有经验的老农说,今年椒树干死,是气侯寒冷冻死的。
树已死。不用锄草了,锯树吧,一会就锯了一车。我看还得来两次,还能锯两车。
如今的花峧,高山天路修到了地头,条件好多了,而我,62岁的年迈老人,不适合再来耕种了。这么好的土地,弃耕不种,丢得可惜。
种地人对土地的感情,别人无法理解,我对土地有着深深的眷恋,疏松的红土层!耐旱的红土地!
记得有一年,我在这里栽了山药,那个头,实在大,堰根栽着黄没丝豆角,没苗空处,补栽了白萝卜,每一样长得都十分旺相,秋后收获时,喜盈盈如获至宝。
彩祥爷在上面地里干活,他看见我的宝地说:“活挫嘞!”活挫的意思是,地里堆着山药萝卜豆角,一袋一袋往里装就行了。
我又想起了朱千华老师,他是中国地理特约作家,为写王金庄,受中国地理杂志社派遣,从南宁坐飞机,花500元机票到石家庄,然后乘高铁,坐汽车来到王金庄,我带大作家在花峧我的地里摘花椒体验生活,中午我们两个还在石檐里煮面条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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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对花峧的感情,谁人能够理解!
花峧地,今天要画句号。眼眶湿湿的。我在这里耕耘了将近40年呀!
孩子们进了城市,没人接班种地。土地,要在我的身后,变成一片废墟。我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