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孽251 袁来不虞
身边有这么个军师级别的朋友,感觉真的很好。路费算什么,钱是龟孙,没了再拼。何况,一行五人有犁头猛在,等于是他挂帅出征,有什么不好。
“什么?胡说?恁妈在天梯?”靖尚犁听完妹桥一番解说,禁不住惊奇不已。
实际上,这都是机缘赶的。那次在陈堡武馆,靖老与妹桥说得正欢,刘学平接个电话,引起大家看表,散了酒席。要不然,那次谈话后,靖老肯定会上松舟找郑佩叙旧。
这一拖,两年多了,老爷子二话不说,这就要去天梯,跟老妹子叙叙旧,还坚持不让马荟垫路费。
他们在这里说,靖健、靖灵就在跟前,靖健说:“爷爷,路费的事情不用操心,我全拿。”
“你哪有那么多,我拿,我贩牛的。”马荟不依不饶。
靖健拍拍胸脯:“舅,刘馆长对俺很好,开的工资跟新生差不了太多。学校还管饭,没地方花钱。这一年多,我攒了一千八。”
靖灵的大舅,他当然也要跟着叫大舅。经他这么一说,靖尚犁更来劲了。马荟只好同意,心下暗想,于路吃住,自己多掏点,也是一样。
“就这么定,阿健,快去叫刘馆长喝酒,咱中午吃过饭就走。”靖尚犁安排长孙靖健。
马荟灵机一动,也要借机去一趟。两个推着自行车,出了街门不远,马荟对靖健耳语。靖健奔武馆,马荟奔菜市。
马上就要进腊月了。这么一走,靖家老太君还要带靖康、靖巧,这年怎么过?马荟可劲买买买,除了生鲜不好放的,什么粉皮、粉条、粉芡、海带、带鱼、罐头、白酒等等,基本上够她娘儿仨过年吃。
酒宴过后,老少五位,一路直奔羌亹省天梯县秋叶村。三天三夜坐火车,坐汽车,到了秋叶村。
这时候,由于姜维庙香火鼎盛,为天梯旅游业带了个好头,县里争取专项,已经将公路修到了村头。此时的秋叶村,寸土寸金,为什么?
短短两年多一点时间,横云药山效益凸显。恰在秋叶村左手边,而药山之下,就是新修通的公路。
人们发现,到姜维庙烧香还愿之余,进药山涨知识,却更加有趣。横云药山有坐堂老中医,把脉问诊。
更有中药导购员,除非药山不种植的品种直接抓药,凡有种植的,都会带你到地里、山坡看清楚。这药长什么样?你这病药用哪一部分?什么时候采治什么病?
太有意义了,好多大中学的生物课、药物学来这里开设野外课堂。免费游览,只给开药的讲解,就这,游客们等也要等,蹭在买药人身后,听得津津有味。
到药山涨知识的太多了,震云怕把药山踩踏坏了,干脆修起了大门,淡季敞开,旺季限制人数。
姜维庙更不消说,它坐落在秋叶村右手边,要拜姜维,必须下车,穿过秋叶村。
进村子,先穿过古松林,再穿过大槐树。这两处树下,分别有修葺一新的苏宅、张宅,他们门前又都有石桌石凳,游客休息,十分惬意。许多村民趁势而上,在门口摆起地摊,销售山里的土特产,大获其利。
对面照壁山,面向村子立陡立岸,而面向村外却缓坡拉了好远,也都成了人们的好去处。
整个村子,不像前几年,没多少人住。现在家家灯火通明,好多外出打工的,回家合伙买起中巴,拉游客,赚运费。
现在,再想盘下谁家的老宅,想都别想,不是没有,而是不卖。
叶万步就现身说法,别以为混到城市里,忘乎所以。自己就吃了这个忘乎所以、被人捧起的大亏。什么叫挑祖产,这才是惨痛的教训。
而实际上,要没有苏张带来一群侠客,哪里来的大变样。别的村你学学试试?你那些祖产还是一文不值。
眨眼就是腊月腊八,再过祭灶官,马上过年了。
苏宅外,大槐树。珍玉在街上,不厌其烦的挡驾。过路游客非要进去,参观古代的大宅院长啥样。
自从妹桥一来,英子的杂病好了一大半,这会正在厨房捯饬。老妈蓝衣鬼椒郑佩在院子里择菜。鼎玉、厢玉一双儿女,都一岁半,欢得很,跑在姥姥身边添乱。
妹桥坐在中厅太师椅,勾着一张名单,写着来这里过年的英雄。名单是逐渐添上去的,这名单,谁让添的?
先前,在沬乡宾馆,六位拟过一份天梯过年名单。但是马荟、妹桥回到天梯,发现变化较大,必得重新确认。谁让添加这份名单算数呢?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当然是王山太、方胜天了。就算是何玉秀、陈黑、陈白,也得通过他们两位打电话确认。
突然,珍玉飞身而入,上气不接下气喊道:“舅舅,舅舅。”
妹桥放下手里的笔,瞪他一眼:“慌慌张张,跑跌了咋办。”
苏珍玉挨了吵,放缓脚步到他跟前,低声说:“袁朝来了。”
“放屁!”他赶紧站起来,嘴上这么说,但孩子从不撒谎,肯定没错,拉上珍玉就往外跑。
“恁爷儿俩跑啥呢?”菜择好了,蓝衣鬼椒郑佩正往厨房走,鼎玉、厢玉踢着小脚丫,紧跟不舍。
妹桥转身低吼:“袁朝来了。”
郑佩没啥反应,似乎不认识,妹桥只顾往外走。
大槐树下,早已站着一杆子透长城马平、横西北马荟。袁朝下了公交,飘然而至,马家父子迎上去,两方抱拳施礼。袁朝又一一跟妹桥、珍玉见面寒暄,马平一一介绍。
“我说嘛,年轻人长得快吧,这小子两年多不见,都长这么高了。”袁朝拉着珍玉,摸摸他的头。
珍玉赶忙叫:“太爷爷好!太爷爷一路辛苦了!”
袁朝爽朗大笑。这时候的小米粒,苏珍玉,恰恰过了十八岁,进入十九岁年龄,长得一米八五的个头,与马荟一般高低。细腰乍背,肩宽胸厚,长方脸,跟苏义横一个模子。
平日里,苏珍玉除了将孙膑拳基本功练得扎实,早就能舞动马家铁棍,又兼得马家三侠轮番教他,精髓烂熟于心。他将一条铁棍舞起,呼呼山响,鬼神皆惊,往往让马平高兴得直伸大指头。
去年七月初一,珍玉过十七岁生日的时候,为了壮他平襄门声威,马荟按照平襄门规矩,要将他收为正式弟子。
此时,张臣臣已经过了十三岁,也已经长成一米七的个头,比珍玉的精瘦不同,而是稍微圆滚,也能试着舞几下空心大铁棍。震云、张萌夫妇看马荟正式收珍玉为弟子,也要臣臣拜师。
为了与马刀分出个大小,马荟、马萝的男孩索性都叫来,与珍玉、臣臣一起排序。这一排,珍玉比马剑大两个月,马斧比臣臣大半岁。
依次是:大师兄马刀,二师兄苏珍玉,马剑排第三,马斧排第四,张臣臣排第五。
自此,横西北马荟门下五大少侠,除了马刀大得多了,没在家。除非马荟不在家,每到星期天都要挨个指点,一闹腾就是一整天。女孩们虽然没有排进弟子序列,也都在一起练功。
马荟不在家的时候,当然就是马莹指导。更有张才、郑佩、甲鱼三老、震云、张萌等老壮侠客指点。棍王靖尚东属于大洪拳的棍法,也来教孩子们。
为了避免星期一至星期六上学期间偷懒,马荟立下了严苛的规矩。
每到星期天早上考核,一眼望穿你偷懒了,立马将八十斤空心大铁棍担平放双桥,蹲马步,蹲到半个时辰为准。蹲马步期间,棍掉了、身姿严重变形了,一律不算。
由于马刀在上班,经常不在现场。每星期天,马荟往往让二师兄珍玉执法,珍玉执法不公,予以严厉制裁。
珍玉如果偷懒,或者执法不公,给予的制裁只有一个:单臂举棍,立正半个时辰。棍掉了、身姿严重变形了,一律不算。
经过两年之间的严格锤炼,孩子们战斗力惊人,个个如狼似虎。
尤其苏珍玉,作为执法师兄,更是加倍苦练。他在校期间,每天定表比同学早半小时。
由于铁棍没法带入学校,他就到器材室借来杠铃。经体育老师特许,将老师宿舍钥匙给他,将杠铃铁棍放在老师宿舍。他每天早起,匆忙洗漱,立即就拿出杠铃铁棍,到操场演练完毕,才到全校跑操时间。
此时的苏珍玉,舞动马家八十斤空心铁棍,如同拿了木棍般灵活。
袁朝那是多高的武林人物,一看珍玉的眸子,再看他透在脸上的精气,就知道几分了。
此时,他看了珍玉,暗暗惊骇。这孩子,两年多不见,成就为如此虎狼。看来,家贫出孝子,严师出高徒,磨砺十分重要啊。
狼狗大黑看老人家对主人一直摸头,爱怜有加,也过来蹭老人家,把老袁朝吓得倒退一步。珍玉赶忙吼:“大黑,给太爷爷跪下。”
大黑跪在袁朝脚前,袁朝一看,这么乖巧的大狼狗啊!忍不住俯下身子,又摸摸它的头:“大黑,乖,大黑,乖。”
逗得大家不禁笑起来,珍玉又跑到村子左边,吼道:“大黑,去药山叫臣臣回来。”
狼狗大黑站起来就跑,一溜烟就上了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