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礼物

      昨天姑娘的手工课带回来一个夹子，每周一她都会把课上做的小东西当礼物送给我。

      以前她不喜欢周一，周日的晚上就开始不开心。我告诉她：“周一有科技小制作，你每次做的玩具妈妈都特别喜欢，妈妈特别盼周一，有礼物收。”自那，她不再排斥周一。

      对于送妈妈礼物这件事，她总是记得特别清楚，有时周日还会问我，“你记不记得，明天有什么好事？”她还闪着亮亮的眼睛，狡黠地提醒我“你最喜欢的，最期待的，猜猜！”而我常常把这些都忘了。直到她告诉我明天是周一，我才恍然大悟。

      带回家的玩具，都是一些简单物理原理应用起来的小装置，她们课上用半成品材料组装起来的。有些安插组装确实很费力，我都能相像出她使出吃奶的力气、嘴里挤出“哎呀！使劲”时费力制做的样子。几乎每个周一，她都是在我到家进门的第一时间，突然跳出来，同时从背后拿出她的作品，或是让我闭上眼睛要给我惊喜，然后问“妈妈，你开心吗？”。

      开始几次，我还很重视她的这些小东西，把玩过后舍不得扔，但时间长了，开始有的散了，丢件了，经管起来很麻烦。我就狠了狠心，在一次断舍离时都扔掉了，想来有点后悔，哪怕拍些照片也好。

      学前班还有两个月就毕业了，想来，这一年，除去假期，也做了差不多四十个小玩意了，孩子心里也三十多次地憧憬着送礼物时妈妈的开心，一次不曾打折；我呢，在她不排斥周一上学后，这件事的意义就不再重要。常常敷衍地说喜欢，前一秒接过来，下一秒就随手放一边了。

      昨天的小夹子，小弟见了喜欢得不得了，一直跟在姐姐屁股后面看，想摸又不敢，想玩姐姐又不借。等我到了家，姑娘给我展示后，我心里最迫切地想法是：看到小弟那小跟班的可怜样，赶快商量姑娘给小弟玩玩，我又不想直接说，于是让小弟自己说，小弟讨好地向姐姐借。结果，姐姐冷冷地看都没看他一眼就绕开走过去了。

      那一刻，我竟前世再现一般地看到了自己曾经对姑娘的态度，近来，不止一次，我在姑娘对小弟的态度上，看到了对姑娘的态度。那是一种不经意的冷落，却让人冷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