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
我有一只狗狗,是个便宜货。
多年以前,我家养过一只狗,名叫栗子。栗子一直呆在院子里,没捞着进家。
现在我的狗子不但进家,还上了我的床,白天黑夜它都乖乖的呆在床头,因为它是个毛绒玩具狗。
我小时候没有毛绒玩具,长大后也没有。那天去超市购物,有个美容店在搞促销。看看离家挺近,也花不了几个钱,就想去体验一下。办了体验手续,人家说还送个毛绒玩具,三选一,于是我把狗子带回了家。
这是一只卡通狗狗,白灰花的,不像泰迪那么洋气逼真,原想等有孩子来,可以送出去。
像许多赠品一样,我觉得它是一个次品玩具,身上有好几个长短不一的外露线头。我拿剪刀把线头剪了,顺手把狗狗放在床头。
晚上洗漱上床,对着狗子仔细端详,发现它大脑袋小身子短腿,有点站不稳,多亏后面的大尾巴坠一下,才不至于跄倒。我嬉笑:狗子,你充啥大羽巴狼?它瞪着两只黑亮亮的狗眼,一言不发。
抱起来看,它的背部是灰的,腹部是白白的,四条短腿是白的,尾巴尖也是白的,脑门和后头是灰的,脸、鼻子和嘴巴都是白的。耳朵前面是白的,后面是灰的。
虽然它是次品,上不了正统的货架,但它的设计师应该是正品吧,看起来不那么糟糕。
仔细看,发现这只狗的黑鼻子尖儿有点儿歪,嘴巴缝和鼻子的“山”形是粗黑线拉出来的。扣扣狗眼,原来是两个黑色的塑料半圆。
一动一摇晃,还有弱弱的声音,原来脖子下面订着一枚金色的小铃铛,也有点儿歪。
它的黑鼻尖儿是椭圆形的,像一块早先的“双喜”牌水果糖。把它扳正了,不知啥时候又返回去,变得歪歪了。
这狗子看起来有点傻傻乎乎的,有时候似乎也萌萌哒。可以抱着它的头,或者拽着它的耳朵,和它鼻尖对鼻尖儿亲嘴儿。
不用担心传染啥狗狗的毛病,也不用担心被反咬一口。它不吃也不喝,不拉也不尿,不费什么狗粮,也不必一大早出去溜,更不用拿着工具跟着铲狗屎。
我的狗子不需要每周洗澡,也不必定期光顾宠物店去“美毛”,更不用余外再穿啥“狗服”。总之,“养”它特别省心。
它作了我的玩伴儿,甚至被当作被嘲弄的对象,我给它起名“小花儿”。它乖乖的呆在卧房里,随便看我凌乱的床,我的一举一动都不背那双狗眼。比起来,它优渥的待遇几乎胜过我的“闺蜜”。
我们院儿里有好几只狗狗,南邻的泰迪叫“艾莉”,是个“女孩儿”;右舍的泰迪叫“可乐”,是个“男孩儿”;西邻养了两只,泰迪叫“皮蛋儿”,那只凶凶的小鹿狗叫“铃铛”;还有谁家有一只白狗,像莫言《白狗秋千架》里那样的;谁家养一只大松狮,狗粪一堆一堆的,被邻居数落来……
皮蛋儿和铃铛总是狗仗人势,狂吠着飞奔过来吓唬人;艾莉最是可爱温顺,巧克力色最正,被收拾的干净漂亮,整天跟在漂亮的女主人身边,是皮蛋儿和可乐争相追求的美眉,但艾莉对这俩“皮狗子”根本不感冒……
每只狗狗都有可爱之处,可活物也有麻烦事儿,比如谁家狗狗总爱翘起后腿儿,在俺家的车轱辘上撒尿,也不知道哪只狗子总偷偷钻进我家花园大便,还连刨带扬,作践我的花花。
想比之下,我的狗子安静老实,呆呆的傻萌。额有点儿喜欢它了,也不想把它送给任何人了,就让它静静的呆在床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