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 瞻仰贺绿汀故居二三事（三）

那天，在贺绿汀故居，人们齐聚在一间小屋子里，自动站成齐崭崭的几排，面对墙壁上的《游击队之歌》歌词歌谱，面对年过半百仍然激情四射的歌曲指挥人，声音洪亮地唱起《游击队之歌》，以此来纪念贺老。

山三没有加入歌唱队伍，当了旁观者。一来五音不全，怕破坏那美好的氛围，一来怕贺绿汀先生地下有知，批评自己是南郭先生，滥竽充数，一来对音乐大师的故居景仰有加，自己出丑弄怪是小事，怕亵渎了神明……不过，即便是旁观者，也是饶有兴致地全程见证了人们对《游击队之歌》的由衷喜爱，见证了人们齐唱《游击队之歌》的热情洋溢，也点燃了山三内心的那团火，仿佛回到了全民抗日，救亡图存的烽火岁月……

加入作协有三年多了，实话实说，虽然不能说是格格不入，但总是不能全身心的融入，看着大家那融洽的相处氛围，只剩下羡慕的份，好像自己是“独狼”，或许是性格使然吧？也许相处时间很短，因为父亲的原因，几次外出采风都很遗憾地错过了，自然失去了认识大家或被大家认识的机会……

贺绿汀的成名曲是《牧童短笛》、《四季歌》、《天涯歌女》、《春天里》和抗日战争时期创作的歌曲《游击队之歌》、《嘉陵江上》、《恳春泥》等。好像前面几首歌是电影《风云儿女》、《马路天使》里面的插曲，改革开放后放过这些电影，这些歌曲风靡一时，山三也时不时哼几句。若论最初的音乐影响，便是这些，还有后来很火的邓丽君的经典歌曲。虽然五音不全，却非常喜欢唱歌听歌，山三一生喜欢几样东西：一是文字，一是歌曲，一是……

许多时候失眠，痛苦不堪，无论如何睡不着，全是音乐救了他，在各种歌曲中缓慢地进入梦乡……有几年回家摘黄花，他戴着耳机听着歌曲穿行在黄花菜地里，即便烈日要把他身上的油榨干，汗水使他近于虚脱也处之泰然，在他看来，有个音乐便无所畏惧；在乡民看来，山三的神经不太正常，是一道扎目的不入流的风景线，假臭得很吧？可是没办法，若是没有音乐，就像鱼儿没有水一样，沙漠行走没有绿洲一样……那个时候非常喜欢听《沧海一声笑》，国语、粤语、港语都喜欢。《沧海一声笑》是香港电影《笑傲江湖》里面的主题曲，是香港才子黄霑作词、作曲的一首歌。黄霑作古了，他是恣意人生的代表，也是“黄腔黄调”的代表。当然，他有他的才气与实力，若无便是下流，便是流氓了。“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若是用粤语港腔说话肯定讨厌得要死，但用其唱歌又别有一番风味，又很喜欢，就像陈小春的《算你狠》，若是用国语唱便逊色不少。

那年的“星光大道”有一期冠军便是一个唱《沧海一声笑》的组合，那个女生尤其唱得好，嗓音之浑厚，之沧桑，之骇俗，之空谷幽兰，之穿透力直抵山三的内心世界，击中人的柔软之处……甚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山三觉得太美好或者太复杂的东西，比如说音乐，男女之间的情感之类没法说得清道得明的，仿佛足音空谷。自古以来，说“爱情”写“爱情”的人不计其数，但真没有一个人说清楚，即便是曹雪芹那样的高手也是“隔靴搔痒”，否则山三翻看《红楼梦》几十次，已到滚瓜烂熟的地步，怎么就那么没看懂，那么冥顽不化呢？但有点是确定的，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一对男女，无论婚内婚外，若是非常好是有前因后果的，并非“一见钟情”，而是经过磨难出来的。若是一方付出很多，另一方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可能么？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强奸；所谓“夫唱妇随”必是心灵相通，若是一方喊卖烧酒，一方喊好淡！可能么？只有一种可能：凑合过日子。

自瞻仰贺绿汀故居回来之后，特意几次听《游击队之歌》、《嘉陵江上》和《四季歌》等等，余以为要了解贺先生的创作思想和音乐灵魂，只有多听，不厌其烦地听他创作的歌曲，或许能够触摸到其灵魂的十分之一二。很喜欢王维的《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后 ，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 ，清泉石上流……”，听好的歌曲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