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小说丨南下广东(43.广东的太阳)

阿勇按照德喜的电话信息,在广州火车站接到了德喜。虽然不是早前刚刚开放的时候,火车站鱼龙混杂。在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的布控下,原来最乱的地方,如今已经大大改善,至少是抢夺等违法犯罪活动明显下降。
“大学生,你打算到哪里高就呀?”阿勇一边帮他提行旅放到车尾箱,一边笑着说。他知道,在广东最不缺少的就是大学生。像德喜这样内地普通大学,在这里多如牛毛,找工作的难度是可想而知。
“在下来之前已经网上约好了一家门诊。”德喜一边看着如水流的车流,一边回答“本地人开的诊所,先呆着骑驴找马吧!”,其实,德喜也只能这样了。
“夜里十一点多了。”德喜忙完诊所的事情,洗漱完毕后,看看时间,自言自语。他安身的地方是楼上阁楼,一个房的对角放置两张床,对面是一个湖北来的医生。一到晚上下班就打电话给在别处的老婆,一聊就是一个小时以上。德喜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那么多话题,都把话说完了,见面还说些什么呢?德喜也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戴上耳机自个儿听收音机节目。夜里的收音机节目,不是铺天盖地的医疗广告变相软节目,就是情感问题互动节目,那边是电台主播,这边通过热线电话连接听众,这样的模式曾经火爆一段时间。德喜来到这里已经一个月了,每天早上太阳还没有出来就上班,一直忙到夜里十点后,广东的太阳是圆或者是扁,他还没有看到过。
下来广东之前,德喜也相处过几个女朋友。不是人家看不上他,就是他自以为了不起。因此,目前德喜还是钻石王老五。是不是钻石还不好说,但是王老五是千真万确的事。他到现在想起内地单位里的书记语重心长的话,还是暗暗偷笑。
“德喜,找一个好老婆少奋斗二十年”刚刚从象牙塔出来的德喜,什么想也想不出一个医院的书记竟然说出这么俗的话。
“婚姻什么和前途联系在一起了?”德喜内心纳闷,脸上只是笑着迎合书记。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话。
如今来到广东,经历过老板一个月没有发工资,自己寸步难行,他才知道现实的真实一面。也许,他开始意识到了书记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是很现实。
诊所主要的病人是工厂里的员工,偶尔也会有几个本地居民来看病。德喜一个人离开故乡,现在也感觉孤单寂寞,也想找一个人陪陪自己聊天。可是,这里出来谋生的外来人,不是没日没夜地加班,就不下班之后累了半死躺在床上休息。哪里有一起聊天的时候,除非是过年过节老乡聚会,才难得一次热闹。
一天下午上班时间,来了一个本地女孩,约二十左右,眉清目秀的样子,典型的江南女孩。肤色不黑也不白,身材均匀有致,一看就是本地人。
德喜给她开完处方,女孩子礼貌性地谢谢。德喜双目不离女孩子身上 弄得女孩一脸绯红,不好意思地低头不敢平视。德喜误以为女孩对自己有兴趣了,也暗自高兴起来。每天女孩如约而至,德喜除了看病之外,还有意无意地和女孩多聊几句。女孩因为要定期换药,也没有对德喜的过分亲热表现出不乐意的情绪。一来二去,诊所里的同事都以为德喜泡上了本地女孩,每一次女孩过来换药,大家都起哄德喜,让女孩很是有点难为情。
有一天,在女孩结束换药后,她对护士说“麻烦你转告德喜医生,我们这里不和外省人结婚的。”
德喜听到这句话,心里一下子无法形容。原来,所谓的爱情,不过是柴米油盐罢了。虽然他和本地女孩没有过进一步亲密接触,谈不上轰轰烈烈,但是至少他有一点儿心动。女孩的拒绝竟然是以外省人作为借口,这样的思想理念从一个二十左右的女孩子嘴里说出来,多少让德喜有些意外。
没有开始的恋情,因为地域而流产了。德喜难过也许就那么几分钟时间吧!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因为明天还要继续。本地女孩的梦想破灭了,他那少二十年奋斗的计划也落空了。德喜也无所谓吧,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是没有觉得认同书记说的话。
无意插柳有时候也会得到意外的收获。每到周末,诊所患者就比平时上班时间增很多,尤其是月底周末,放假加上发工资,很多工厂里的员工都趁机看看病 ,买些东西。忙碌了一个月,也改慰劳一下自己了。因此,这个时候诊所人山人海,老板的脸上也难得露出笑容。
一个穿着和其他病人不一样的工作服的病人引起了德喜的关注。周围的人都是蓝色,而她却是白色上衣,整齐地收腰扎起裤带,样子看起来很精神。德喜没有下广东之前,看过一部关于广东的小说花季雨季》,里面有描写流水线上工人方面的文字,难道眼前这位躺在床上输液的病人就是小说里所说的白领吗?
“你的衣服为什么和你的同伴不一样啊?”过去查看病情的时候,德喜顺带疑惑地问。
“一样的啊!”白色衣服女笑着回答,并没有给出德喜的答案。后来德喜才知道,她叫秦情,来自四川。
“是不是蓝领白领的区别呢?”德喜也并不相信秦情的回答。
“不是啊。”川妹洁白无瑕的脸上一下子绯红起来,像天边的彩霞,妩媚动人。胸前稍微起伏不定,隐约在白色衣服里的双峰,傲然挺拔,一寸多余赘肉都找不到的小蛮腰,一双修长的长腿。她粉面含春,十指修长,一颦一笑都散发出迷人的魅力。
“你在哪个厂上班啊?”看着她的液体瓶上写着的姓名,德喜穷追不舍地问着。
“何必问。”秦情俏皮地答复。
“什么吗?”德喜莫名其妙“有这样的厂名吗?”
“真逗的一个人。”秦情咯咯笑得前仰后翻起来,她觉得德喜很木纳可笑。男女之间只要开始有一定搞笑的印象,后面应该还有戏可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