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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轩从回忆被拉回到现实的时候，身边的事物都像长镜头一样，扭捏捏，慢悠悠的。

看了看表，现在才九点，这个时钟就和他一样，肚空空，心空空，似睡非睡，半梦半醒。

手机枯躁的铃声打破了夜的沉寂，他知道是谁，把手机高高的举在半空，却迟迟不按接听键。

一阵轻柔却悠长的歌声从由外而内，伴着不大规律的脚步声，和着拍子缓缓而来。

响起了熟悉的敲门声，他手忙脚乱的跑了过去。

“爸……伯父，这么晚了，您怎么……”

“我可以进去吗?”

他急忙向后退了一步，把身子侧开：“当然。”

客厅的木地板上横三竖四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物品，楚亦平看出，这孩子明摆着受了不小的打击，早已无心打理自己了。

“觉得你可能需要，所以帮你买了你喜欢的什锦炒饭……”说着把一个塑料饭盒放在茶几的一角。

惊闻噩耗痛失爱女的楚亦平在这个漫长的下午仿佛苍老了十岁，颓然的个倚在沙发里，点起烟蒂，自顾自吞云吐雾起来。

他静静的伫在原地，像一个调皮鬼等待着教导主任的训斥与惩戒。眼神里，满含着心痛与欠疚：“您少抽一点吧，注意身体。”

“我总怀疑，你的手机是个模型。”像是对空气说的。

“我……”

“心情好些了吗?”

他闻言，忍不住看了一眼这个历经岁月磨砺的老人，他还是那么慈爱，温和，善良，在自己遭受如此晴天霹雳的情况下依旧不忘关心自己。

他的鼻孔有些酸楚，好不容易才抑制住自己想要上前紧紧环绕的冲动。

“爸……”

楚亦平看向他的眼波里，满满的都是柔情。

“吃饭，快过来!”说着，用手拍打着身边的位置。

“然后，给我洗澡去，大男人的，像什么样子!”

楚亦平递过筷子，一言不发的帮他把花椒粒剔出，就像几年前一样。

他风一样的冲进厨房，然后又火速折回“爸，您也一起吃吧。”说着递来家里仅有的一个没摔破的瓷碗。

用后脑勺想也明白，这个可怜的老人，必定和他一样，粒米未食，滴水未进。

楚亦平接过，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手轻轻的抚在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