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爱情:余生,要和舒适的人在一起
客厅里
养了两只宠物
一只是壁虎
另一只也是壁虎
曾经嚷嚷着“或许,再也遇不到那个人了”的表姐,踩着国庆的小蛮腰,嫁到了一千四百公里之外,照片上,那处风景秀丽的地方。
看了看,躺在行李箱上,落下来的票,三个小时零二十一分。
从开始,到见面。
凤冠霞帔,玉箫声动,宛妙淑影,如意郎君。
前几年,她跟我聊起婚姻话题,还是个没说着几句,就禁不住暗自生悲的小姑娘样子,尽管早已过了年岁大关,也没能逃得了情场中“有些人来,只是为了走一个过场”的结局。
说话时候,还是在舅母家的二层楼的阳台上,那年院子里的海棠,分外清香。
看着她,从来性格要强,纵使面对姨娘逼婚,滴泪未落,却站在回忆那扇门前,泪雨滂沱。
有些话,说着说着,人就不见了;有些人,笑着笑着,就哭了。
开始觉得,姨娘这些年,怕不是养了个傻子。
这时候,静静看着她,或许是最好的安慰方式,那样她会知道,虽说是事在人为,可有些事,真的是并非人力而能为。
就像那年,看见站台上一个少年,跟在缓缓开动的列车后面,从慢走,到疾走,一直到后来的奋力奔跑……
倘若经年之后,少年还能记起来,那一刻大概是他这辈子最奋不顾身的时刻。
那车上,应该有他最念念不忘的人。
两行清泪散着苦香,偏偏瘦了多情柔肠。
女人再大,也还只是个孩子,试着用对待孩子的心思,去对待自己。
我将这句话,给了她。
缘如流水,情如桥,也许流过,也许错过。
可它,从来都不会不来,只是,会迟到而已。
喜欢一个人,最先萌动的感觉,应该是和对方在一起,是舒适的。
对方的举手投足,对方的眉眼颔首,每一个节点恰好都烙印在你的弦上,合奏出赏心悦目来。
这样,才有了继续下去的先决条件与必要。
这种舒适,是率性坐在一起看星星看月亮,是光着脚丫踩进雪地里,是沾染了满目山野留下的花草香,是午夜肚子饿了嘟囔一句,就有可口东西足以满足一小丢的腹欲。
这种舒适,是当见到对方时,是满心欢喜的,无论自己上一刻身心游荡在哪里、沉陷在哪里,只消见到的那一刻,阴霾转多云,多云转大晴,从晴天里,下起彩虹雨来。
这种舒适,是适度的纵容,包容,迁就与忍让,是允许你在我的这个世界里,做个无法无天的小魔王。
之前学时,就读过的一所私立学校。
直到后来才明白,所谓“私立”与“公立”的最大区别,应该是在对待男女同学交往上所表现出来的不同做法。
学校里是禁止恋爱的,甚至是公众场合也都有明令限制,并不单单是在日常男女交往中彼此之间应该保持怎样的一个安全距离。
因此,当听说班里有人恋爱时,那种错愕丝毫不亚于外星人入侵地球,毕竟除了闲着没事喜欢到处晃悠的训导处主任外,还有不少校方私派的学生处干部,几乎全天候巡查,能够在如此严密的布防下,成为漏网之鱼,确实让人钦佩。
按照寻常逻辑,学生时代即便是过早萌发的爱情,也应该逃不过朝夕相处才对,可这一对却做的有点不太一样,女生是基本除了去洗手间、回宿舍外,连教室门都不怎么出去,而另一个则是能不上课绝不进教室的人,既从没见过他们在公开场合一起出入,也没见过流露出丝毫端倪。
直到后来,多年以后,再见到曾经的那个男生,才知道他们之间的恋爱方式。
最开始时,是因为一次女孩让男孩帮她从食堂打饭,男孩多想了点,在吃饭的时候,问打饭的阿姨多要了个菜,因为怕饭菜凉了,自己就胡乱扒两口,赶紧赶回教室,偷偷将饭盒放进女孩的书桌兜里。
再到后来,女孩吃那样的饭菜,有些乏味了。
当时学校食堂是分两层的,一层属于大锅饭,也就是所有的菜提前做好放在那,喜欢哪一样,就选哪一样;而二楼则是“小食堂”,跟一楼的差别就在于,这里是可以下单点菜的,当然价格上也是比一楼贵上很多。
想着一楼的饭菜不合女孩的胃口,男孩每次就直接去二楼点餐,而且每次都是点两到三个菜,为了是让女孩吃饭能有个选择。
倘若是遇到好朋友,趁他们动筷子之前,男孩总要去蹭个菜,而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不习惯在楼上吃饭,这才自己打回去吃,甚至还一度开玩笑说他那么瘦的人,没想到竟然那么能吃。
男孩也不多做解释,趁热将饭带进教室,塞进女孩的桌兜里。
这“做贼”似的举动,一做就是整整两年,风雨无阻,直到后来女孩离开这所学校,男孩再也没去过楼上吃过饭。
你写不完的作业,偷偷给你辅导,帮你补齐了;
你冲撞了老师,总想办法有意无意地跟老师暗示,你是个好学生,只是性子犟了一点;
你说自己拎着个箱子搬不动,在路边叫不到车,立马拿着班主任批的假条出去接你;
你说喜欢吃鱼,每次都先把鱼肚上的刺挑出来,才给你送过去;
你说要去那座城市,也说过会过去陪你……
后来的后来,这段感情没能善终。
女孩转校后,直到后来毕业,两个人也没能修成正果。
当时那种青涩,仅留下来的,也只是存在于当初认识他们的那些人闲聊时的唏嘘之间,都在感叹,这么好的两个人,怎么就没能走到一起。
往后再见到时,昔日的男孩已然成了小姑娘们口中的大叔。
“你是不是,当初,你是不是把她当女儿养了?”
我质疑过。
有那么一瞬,他的神情僵在那里,目光里陷入了深远的回忆,像是在迟疑,又像是确定什么。
“没办法,当年班里那么多女孩,就觉得要栽她手里,就觉得跟她看起来比较对眼,跟她在一起的感觉,最舒服。”
学生时代的感情,其实最为简单不过。想的简单,思考的简单,没什么顾虑。
或许,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未必是真的懂爱,只是恰好遇到一个人,恰好闯进心里,恰好落在那块地方,补上了一个缺,觉得和其他人在一起,都不如跟她在一起。
一直以来,对于爱情的追求,其实,从来都不曾改变。
当时不懂,只是觉着跟那人在一起,舒适;到后来懂了,之所以非要跟她在一起,只是想余生看着她,也就不必太过担心,不必担心她冷暖无可着落,不必担心她一夜梦醒无觉,不必担心她窗外风雨淋漓,不必担心她归家无灯可照明。
我们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遇见什么样的人,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想要做怎样的自己,无非是在岁月流年里,春去秋来中,舒适地和那人待在一起。
而至于,有没有那么一个人,往往被爱的人,大概是没有机会知道的。
当一段爱情掺杂了太多附加的东西,我们就变得不那么容易能看到藏起来的心思,在爱面前,我们变得畏惧,变得颤颤巍巍,变得小心翼翼,变得不再那么勇敢,变得不再那么轻易去承认。
没有勇气去承认爱一个人,兴许是最为无能的事。
爱而无能,成了最不可言说的秘密。
我们一直在想着,要如何去爱一个人,用了一年,两年,五年,十年,甚至会是更长的时间,结局或许仍是无果而终,然而原本被人看作是毫无意义的一件事,也在时间的褪尽铅华中,变得熠熠生辉。
爱,其实是极其私密的事。
当你知道时,它就已经耗光说爱的那个人的所有力气。
至于余生,结不结果,并不会显得那么重要了。
当爱,成为了一种习惯,当爱,未能如常人那般开花结果,它就成了绣在袖边领口的那朵海棠花,纵然是不被时常提起,可有了那朵小花,整件衣服整个人,看起来才有了一番意义。
这个意义,重要不重要,也并不再重要。
有些事,你自己知道,就好。
既有此生,莫问来世。
有所期待,不必刻意计较会落空
有所爱,不必过分期待有所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