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春秋之一：卿制及军制 —— 5.46 “仲孙羯卒”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文/有殷天乙汤孙师虎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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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前文提及的，鲁襄公三十一年九月己亥，才刚刚当上孟氏家主八年的仲孙羯就去世了。之前仲孙羯（孟孝伯）还是仲孙速（孟庄子）诸子之中相对年轻的一位，其英年早逝的直接后果就是继任的仲孙貜（孟僖子）年龄太小，只好将原来完全由 “三桓” 控制的 “三有司” 之中大司空一位让给了与季氏关系也十分紧密的叔弓（子叔敬子）：

仲孙速去世后孟氏卿位的下降

此为鲁国 “季、孟体制” 或者 “三桓” 体制逐渐瓦解、向季氏一家专权转化的标志性时点，表明子叔氏和孟氏相对季氏而言都只是其从属势力，而非核心力量。从此仲孙貜长期排名在叔弓之后，直到叔弓去世才递补成为司空，例如在前532年鲁国伐莒取郠之役中，《经》就有两人排名先后的直接记载：

……秋七月，季孙意如、叔弓、仲孙貜帅师伐莒……（春秋.昭公十年）

可见仲孙貜确实是落后于同辈份的叔弓，这样长期成为鲁国内政外交核心力量的孟氏，在短短十三年间就迎来了第四位家主：

鲁襄公年间孟氏家主的频繁更迭

如果不是由于其与季氏长期抱团，恐怕早就被排除在鲁国政权核心之外了。不但如此，襄公三十一年（前542）年幼继承家业的仲孙貜（孟僖子）陪同鲁昭公去楚国参与落成 “章华之台” 的时候，由于缺乏良好的家庭氛围熏陶和管教，甚至到了 “不知礼” 的地步，结果丢了大脸：

……三月，公如楚，郑伯劳于师之梁。孟僖子为介，不能相仪。及楚，不能答郊劳……（左传.昭公七年）

就宗族辈分而言，襄公末年至昭公初年的格局如下：

孟氏家主辈份落后于季、叔

可见孟氏逐渐与子叔氏的辈分相同，又因为年龄问题而落后。而叔孙氏则后来居上，竟然在辈分上面领先于季氏了。此前孟氏通过勾结季氏制造冤案驱逐臧孙纥才换来的地位，结果最终由于仲孙羯自己的早逝而化为烟云。

就军行而言，仲孙羯去世之后，孟氏从自 “叔孙侨如之乱” 后三十三年以来的一军之将暂时让位给子叔氏，成为了季氏之佐：

孟氏军行由一军之将降为一军之佐

如表所示，仲孙貜在很长时间内只能担任中军佐，其一生也没能成为一军之将。虽然得到季孙的长期关照，但仲孙貜由于年幼暂时没有独立领军的能力。不过好在叔弓（子叔敬子）能力很强，也与季氏深度绑定，所以暂时不会影响到 “桓族” 对鲁国政局的统治力。

这一格局无疑给季武子提出了一个新课题：在 “三桓” 外加子叔氏这个小圈子里，很难保证有谁不会碰上家主早亡的事件，事实上后面的历史也告诉我们，季氏和子叔氏确乎遇到了这种状况。那么届时恐怕至少有某一军的主导权将会旁落于旧公族或者新兴公族手中，权力的更迭就非常有可能发生了。所以解决方案无非两方面，其一就是尽快结束鲁国的三军格局，将军行的数量控制在一个相对较小的范围；同时将一些别的家族譬如跟季氏长期友好的臧氏再拉回这个圈子里面。

这个难题在后来鲁国的历史上确实都出现了，而且最终季氏也确实同时走了上述的两个路线来谋求解决这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