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像过去一样爱着你
我们在这微茫的余生中,彻彻底底的走散了。
你说,我还爱着你,像过去一样。
我说,我也是。
然后我们还是要寻找不同的人来度过余生。
——浅亦&微凉
阅览室,静悄悄的,偶尔有桌椅推移的摩擦声音。我透过窗帘看到折射进来的那一抹阳光,映射在桌角。
我记得,你曾说,月亮是我,而你是那颗围绕着我旋转的星星,没有多亮眼,却会静静的陪伴。那几日,几乎为了这句话失眠,我想说,你对我真的足够好,是我跟不上你的步伐。
那日在宿舍门前遇见你,我由衷地说了一句谢谢。你的表情很矜持,没有往日的熟稔。良久,你才开口说:“浅亦,你要快乐。”
我苦笑,都说要我快乐,好象快乐由得人选择。
你的眼里波光潋滟,开口道:“浅亦,我不想失去你。但是我马上就要离开学校,我想去南边的城市发展。”
“我以为你会跟我一样回去当老师。”
你笑着摇头:“这不合我的梦想。浅亦,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我叹了口气,或许吧,我是真的不够了解你。
“那以后还写作吗?”
“不写了,那只是打发无聊青春的小玩意,不能当作事业。”
我看着你的脸,突然感到陌生。我们曾在星斗阑干的夜空下畅谈文学,畅谈梦想。你曾说过,要把自己的灵魂放在文字里,写出让人身心颤抖的文字。年轻的可以看到绽放,痛苦的可以看到温暖,幸福的可以看到深刻。一字一句,言犹在耳。
“也好,这个地方或许真的不适合你,出去了,你会发展的更好。”我黯淡的说。
你将一个印着红枫图案的本子交给我,说:“我走了,不管怎么样,好好爱自己。”
我打开本子,闻到树叶和纸张散发出腐败的甜香。里面加了很多枫叶,一年四季的都有。
学校的角落有一座美丽的枫园,在每一个橙色的黄昏,我们坐在高大的枫树下,一边谈天说地,一边看着远方紫红和淡青的晚霞渲染出暮色的天空。
我看到每一片的枫叶下面都有一行小小的钢笔字,字迹苍劲有力,是你写上去的。
“3月23日,与浅亦相会于枫园,天边的晚霞很美,像一片失火的天堂。”
“4月16日,与浅亦仰望星空,我们像两个不知归宿的孤儿,顾盼的灵魂无处安身。”
“5月25日,今天是我的生日,浅亦不知道,我把她请我分享的话梅当作生日礼物。”
你用这样的方式记录我们相处的每一个瞬间。我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感觉, 我一页页的翻看,怀疑自己打开的是不是潘多拉的盒子?掩藏在盒底的,究竟是希望还是希望的覆灭?
最后一页的空白处,你这样写道:我知道自己最后的决定让你很失望,可是我却很明白自己所要走的道路。每一个人从生下来心中就藏有梦想,可是单凭梦想却无法支撑整个世界。亲爱的浅亦,请允许我这样叫你。我一直把与你的相遇当作上天最好的礼物。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那么,在过去那四年的时光里,我们无数次的促膝长谈,无数次的把酒言欢,无数次的互诉心曲,无数次的畅想未来,这么多的无数次,究竟要用我前世多少次的回眸来换取?我很珍惜上天给予我们这难能可贵的缘分,即使今后要走不同的道路,也请不要消失在我的生命中。
这段文字下面,是你新换的电话号码 。
我把本子合上,放在床头,疲倦的躺在床上,感觉自己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有人发现了我,却不能领走我。我躺在荒草丛生的世界里,仰望昼夜的苍穹。
我走在路上。想起安妮的话:感情虚无,世事无常,谁又能是拯救。除了相信自己,爱自己,充盈自己,完整自己,没有任何其他途径可以实现人对感情模式的纠正。
七月天,这里还不算太热。干净的街道上依然人潮汹涌。我看着周围的人群,每个人都背负着自己的命运,以这样孤独而沉重的姿态不停地走下去,去寻找下一个停泊的地方。
不自觉地,我又露出了那种浅浅的,神秘的微笑。没有笑的动机,或许只是内心对这一种情境真实的欢喜吧。
我也换了新号码,我没有给你打过一个电话,我们就这样消失在彼此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