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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疯子花楼唱大戏,画君僧出走长安城。

2019-10-23  本文已影响0人  Sapphire_1113

  鱼肠只感觉自己原本是眼睛的位置传来一阵阵排山倒海般的痛楚,一股股钻心的剧痛如同黑色涨潮的潮水,一点点地渗入进她的大脑,那痛楚如同黑色的网,将她的感官完全包裹起来,她拼命的尖叫,挣扎,只感觉身体好像被一个温暖有力的身体所禁锢,动弹不得,她不停的醒来,又昏过去,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现在的她也什么都看不见,她分不清光明还是黑暗,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地,分不清周遭是梦境还是现实,那双禁锢住自己身体的手沉默而有力,让自己动弹不得,她害怕地大哭,却分不清那温暖的在自己脸上流淌的液体是眼泪还是血水,身边的一切都颠倒了,一片混乱,剧痛和疲劳无声地压在她身上,令她疲于挣扎,渐渐地,她再一次昏了过去。

    僧人看了看怀里的女孩儿,眼睛上的白布已经被血泪冲刷出两道痕迹明显的血迹,如同两条赤红色的毒蛇,狰狞地爬在女孩儿稚嫩苍白的脸上。僧人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着。眼前目光所及,已然快走出长安城的高大厚实的城门。

  一见到僧人怀里的昏迷重伤的幼女,守城的官兵立刻警觉起来,两把方天画戟当的一声巨响交叉在一起,挡住了僧人的道路。

  “大和尚,这小女孩儿怎么回事,医病治伤不在城中,为何要出城?”守城的卫兵冷冷地喝问道,这是个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声音沙哑而粗犷,却十分洪亮,如同洪钟暴鸣,引得不少路人回头观望,他两只眼睛死死盯住面前不动声色的僧人的双眼,只要僧人有啥异动,他就先一戟废了这人的一条腿,其他的守卫也都慢慢聚拢过来,刀剑缓缓出鞘三寸,隐隐形成合围之势。人群一见这个驾势,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双方这样僵持着,良久,僧人突然微微一笑,口诵佛号,淡淡地说道“贫僧在画君山出家,这女孩儿为贼人所伤,伤之急重,唯有本寺化伤散可救其活命,烦请将军通融一下,时辰若晚,此女必死。”说完双手合十,又诵了一遍佛号。

  “画君山,”卫兵一愣,“那里以医术闻名天下,这么多年凡是那画君僧人到过的地方几月甚至几年都无人患病,可画君山的和尚大多闭关,不愿多与红尘有瓜葛,只有传说中那十二仙君才在山下活动,扶危济困,但也极少有人得见,便是那天子,也请他们不动,难道这人,竟是十二仙君之一吗?”

  卫兵又仔细上下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僧人,这人一脸和气,倒不像是奸诈歹毒之人,他清了清嗓子,往后退了几步,作了个揖,客气地问道“世人皆知,十二仙君慧智觉圆四大姓,不知您是哪一姓的大师?”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慧空,”僧人双手合十,还了一礼“这’仙’字我们可担不起,都是世人胡传,我们几个人不过会点微末本事罢了。”

  “大师果然是十二仙君之一。”卫兵脱口而出,紧跟着又尴尬地笑了笑“虽然大师说自己是十二仙君之一,可这也要有个凭证吧,不然这每天人来人往的,过去哪个和尚都说自己是十二仙君之一,那长安城不是乱套了吗?”

  僧人听后微微一笑“那是自然”,他从怀里拿出一串佛珠递给卫兵,那佛珠珠圆玉润,已经有些年头了,拿在手中竟有些压手,一颗颗佛珠红的透亮,就像一个个看穿红尘的眼睛,漠然地反射着周遭的一切。

  “这佛珠,乃画君山上红石所铸,色如滴血,晶莹透亮,乃世上不可多得之物,将军,信了吗”僧人微笑着说道。

  卫兵看着手里沉甸甸的红石佛珠,那光泽犹如吸铁石一般吸住了他的眼睛,这红石,世上能得之一颗就已经是万幸,乃画君山独有,然而画君山平时纪律森严,就算是王公贵族也不得踏入山门半步,更何况采石了,良久,他才猛然缓过神来,忙不迭地将红石佛珠双手捧到了僧人的面前,“果然是神僧降世,恕小人有眼无珠”,他声音洪亮,这话一出周遭围观的人们顿时一阵骚动,人们纷纷向前挤,想一睹神僧的真容,把守的卫兵们下意识围在了僧人身边周围,警觉地拔出了刀剑,大声呵斥着蜂拥而上的人群,前面的人恐惧于士兵手里放着寒光的刀剑,不敢向前,后面的人不明就里依旧向前挤着,两者交汇,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僧人见状,连忙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先行一步,烦请将军拖延百姓片刻。”那卫兵正后悔多嘴,此时忙不迭地答道“那是自然,神僧快走,有我们在绝不会让这些杂种扰了神僧清净。”说罢又行了一礼,提起方天画戟,拦在了僧人身前。

  僧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长安城,此时,已快到正午了。

  长安花楼,陈立抿了一口酒,看向肖声。肖声嚼着薄荷叶,没搭理陈立的目光,聚精会神地看着花楼之下人头攒动,正是晌午,花楼热闹非凡,然而肖声好像完全置身事外了。

“喂,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傻。”陈立嚼着嘴里的饭菜,含糊不清地问肖声。

“傻?傻什么傻?”肖声啐掉嘴里的薄荷叶,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你这种人不配要杯子,你就该抱着酒缸子喝。”

陈立的杯子这时候已经被陈立吐出来的各种骨头装满了。

“这叫痛快。”陈立一把从肖声手里夺过酒壶,猛地喝了一大口,肖声也不恼,低头夹菜。

陈立见肖声没反应,悻悻的放下酒杯,狠狠地啐了一口,也不再说话。两人继续沉默,之前两人已经相对沉默好久,闷头吃菜,身边宾客喧嚣,歌舞升平,花枝招展的女人环绕在两人身边,却又好像和这两个人没任何关系。

“给句话。”陈立忍不住了,抬起手来使劲拍了拍肖声面前的桌子。“别他妈一张死人脸对着老子。”

肖声拿过酒壶,又满上一杯酒,停顿了一下,张口道“那女孩儿,为什么不杀了。”他抬起头来,冰冷的眼睛里看不出一点温暖“为什么留下这个隐患。”

“你跟踪我?”陈立眼眉一挑,声音抬高了八度。

“我的眼线,遍布整个长安城,别说你烧了一间酒肆杀了十四口男女老幼,就连你去了哪个青楼玩了哪个妓女,老子想知道,也能知道的丝毫不差,”肖声低着头玩着酒杯,慢条斯理地说道。“虽然我们都是尚书的影子,但我比你有用的多,注意你的态度。”

陈立猛地拍案而起,整张桌子的菜碟都因为这股大力飞了起来,菜肴纷飞,汤汁四溅,身旁的歌妓被这一声巨响惊吓,惨呼一声逃出老远,原本喧闹的花楼一瞬间陷入了混乱,跑堂的店小二急忙冲过来打扫满地的狼藉,又被乱跑的歌妓撞得七倒八歪。

混乱中,陈立俯下身体,凑到了肖声的面前,用肖声才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地说道“你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傀儡,我们这种人,都不得好死。”说罢,他拿起酒壶一饮而尽,手一扬,猛地将酒壶砸碎在墙上,这时候,街上巡逻的不良人已经纷纷冲到了楼上,将花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怎么着,官府的人抓官府的人?”陈立回头,笑着对着领头的不良人说道,紧接着,他又低下了头,闭着眼睛,喃喃地说道“普天之下,谁他妈不是条狗。”

为首的不良人怒喝道:“你是哪来的狂徒,官府里哪里有你这一号人物,再不束手就擒,大爷们把你打残了吃几天牢饭!”其余的跟着为首的人大声附和着,挥舞着手里的短棍,高声叫骂着。

漫天的骂声中,陈立回头看着肖声,肖声还在那里坐着,也在看着他,冰冷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色彩。

“是啊,我们是影子,没名没分只有命的影子。”陈立心里想到。

只见一个人影忽地从屋里猛地飞出了窗外,沉重地摔在了地上,杀猪般的惨叫立刻响彻街道。一众不良人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是为首的被摔出了窗外,可是怎么摔得,对方怎么过来的,没一个人反应过来。

“司马貌如阴来泪如油滚,天不收地不留游荡鬼魂,往前看明晃晃幽延小道,往后看黑暗暗望不见一人,前行走来本到莲台以下,莲台商只坐下众位佛神,是是是我明白来情去论,写下了十张状状告他们,喊三声屈死鬼司马貌我告进,上神爷发慈悲怜怜苦贫。”

陈立突然大声唱起戏来,声音如鬼似魔,宛若十八层恶鬼进入人间,说不尽的凄惨悲凉,一众不良人被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一切惊到了,竟半晌无人敢上前阻拦,眼前这人看上去好像恶鬼附体,谁也不愿意靠近他半步,却又被一种奇怪的力量所控制,不敢移动半分。

“都别说话,”肖声忽然说道“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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