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女人（六）
文—冷剑风 原创
1.
甘霖休了年假，她每天都会等我回去吃晚饭，进门前，必有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接过我的包，让我去洗手，我看她，活脱脱像一个幸福的小媳妇。
吃完饭，如果局里没事，我们会沿着护城河散步，有时候，我感觉，我们好像相爱了很久很久，有时候，又感觉像刚刚才谈恋爱。
周末，我们一起去福利院看孩子们，她教他们背诗；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
孩子们围着她，“姐姐，你要走吗？”“姐姐，你要去哪里呀”“姐姐，你别走好不好”，我笑着跟孩子们解释，你们姐姐不走，姐姐是在教你们背诗。
2.
晚上，我们面对面坐在床上，她说，肉圆哥哥，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我笑着说，我妈会游泳，我妈会游泳，我妈会游泳～
她捂着我的嘴，“我不是问这个”
“嗯嗯，那你问吧。”
“你必须摸着你的良心回答”
“好的”，我把手放在她胸口，她一把打掉。“你自己的良心”
她挪了挪屁股，看着我
“如果我不告而别，你会怎么办？”
“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如果我一直不回来呢”
“那我就一直等”
“等到老吗？”
“等到死”
……
“如果，我是说如果哦，你的亲人犯法了，你会抓他吗？”
“我妈是良好市民，你也不可能犯法吧”
“我是说如果”
…… “我会”
“真的？”
“真的”
“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 虽然有点自私，但我还是希望我先死，我不敢去想没有你的日子”我的喉头有点紧。
“如果我死了，你就把我能用的器官捐献了吧”她拉着我的手。
我看着她，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封住了一样。
3.
握着手里的字条，我跌坐在地上，然后发疯一样把她的家翻了个底朝天，床底下我都没放过。
她的气息还在，但她，不见了。
“肉圆哥哥，我走了，不要找我，跟你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快乐，甚至我一度憧憬着，我们也许就这样进入婚姻的殿堂，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幸福啊。但也许是命中注定的吧，有些人即使相爱，就是无法在一起的，就像，飞鸟和鱼。你放心，我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
莫毅接到我的电话，赶了过来，对着空空的房间，我们面面相觑。
跆拳道馆的教练说，她半个月前，就辞职了，那天，是她坐在洗手间地上的的那一天。
4.
我一遍一遍地回想，回想跟她相识相知到相爱的每一个细节，一遍遍回想她不告而别的前一天晚上我们的对话，想的我后脊背一阵阵冷汗。
如果我不告而别，你会怎么办？
我会等你回来
如果我一直不回来呢？
如果我一直不回来～～～
“我会好好的”，我攥紧手里的纸条，“你真的会好好的吗？甘霖，你可一定要好好的”
5.
两个月过去了，她还是没回来，我把她的房间续租了下来。
“你爸——被抓了，你回来一趟吧”我妈电话里说。
“啊，被抓？他犯啥事了”。我不紧不慢地问。
“……你回来再说吧”妈说完挂了电话。
我打开钱包，看到那个微笑着的中年男人，快十年没见了，再见却是以这种方式。
回到老家，妈犹豫了一下，还是跟我一起下了楼。
看着这个快年过半百的男人，戴着手铐，在我面前痛哭流涕，我的气愤中还夹着一丝...难过。
犯事的不只是我爸，还有公安局局长，我看到了宁芯。
接手这个案子的警察是我大学同学，他说，是市里接到了一封实名举报信，开始了调查，举报的内容是十年前的一件强奸幼女案。
“强奸幼女？”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我告诉自己，那不可能，怎么可能会这么巧。
“是的，嫌犯都招了”
“那个幼女…叫什么名字”
“这个……机密”
“那举报人呢”
“老同学，别为难我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
6.
回到甘霖的房子里，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莫毅坐在门口喝酒，旁边已经堆了七八个空瓶子，他像在等我，也像在等甘霖。
我让他进了屋，他一头栽在沙发里，他嘴里嘟囔着说着什么。
我头痛欲裂，不敢去想今天的事情。看着倒在沙发上的醉鬼，好吧，今天就大醉一场吧，也许梦醒了，这一切都是假的。
四点多的时候，我渴醒了，看到莫毅躺在沙发上默默地流泪，那是我第二次，看到这个男人的眼泪。
“我两岁的时候，他就跟我妈离婚了，听说，他去了另外一个城市，此后，他再也没来看过我，我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他哽咽着说。
“呵，我比你好点，他是我14岁的时候离开的，离开后几年，他还会偶尔回来看看我，但自从我上高中后，就再也没看到过他了”。我拿出钱包，指着照片上的中年男人对他说。
“呵呵，你还有照片，我家连他的毛都没一根，消失了那么多年，凭什么又出现了，凭什么让我去看他，去死吧”
“就是，凭什么，凭什么突然就出现～哇～”我吐了起来，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他笑着给我递了一瓶水
7.
看我好点了，他接着骂。
“去他娘的，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爸爸，去他娘的郑邦国”
“哈哈，去他娘的……你刚说的是谁？”我被闪电击中了一般
“什么谁？我说的是我老子，去他娘的郑-邦-国”他推了下我，又骂了一遍。
“你，你再说一遍”我呆落木鸡
他使劲推了我一下，“你有病吧，你……”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大哥的女人（七）》
大哥的女人（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