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逖听遐视丨江天一色无纤尘》

2018-01-17  本文已影响37人  王芊骅
逖听遐视丨江天一色无纤尘》

叶晨从楚楚家离开的时候,有一点头重脚轻,虽然他努力的克制自己,让自己最起码看起来平静,没有异常,但是那脚步还是出卖了他的心事,越来越沉重,影子千斤顶一样负压在地面上,变得窒息,像一团化不开的紫青墨水,在这雷雨交夹的夜里,笨重如山,鬼魅一般移动。

夜幕里的天地突然变成一个诺大的道场,在硬冷的灯光里,雨点闪着道道荧光,飞刀一样扑在头上,脸上,路上的行人还没有散尽,善男子,善女人,匆匆慌慌的四处乱散,车水马龙的街道一时间混乱不堪,鸣笛,吵闹,叫骂,灯光和尾气散发着混凝土的气息,让人焦躁不安,喘不过来气,尘世上的一切生命自顾自亡命徒般飞奔着。

雨越下越大,天宇漆黑的脸被突然爆发的一道又一道闪电劈开,露着狰狞的獠牙,叶晨如一团没有知觉的行尸走肉,在这天地洪荒里艰难移动着,没边没际没尽头,都市长廊里厨壁上格子间样的落地窗仰着苍白的脸孔,痛楚的扭着身躯,发着青,蓝,紫,妖魅霍乱的光。

一辆出租车在他面前停下来,摇下窗朝他喊话,这样的时候打车都打不到,居然还有车送到自己面前来,似乎没有那么太糟糕,可是,叶晨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对男女便发疯一样以闪电的速度拉开车门,钻进去了,车主大大的挥了一下手,扯着公鸭嗓子,嘴里漫骂着:

” 你小子有病吧?” 车窗摇上去, “ 咻 --- ” 一声化成一道红影移到路中心去了,车尾的红灯腻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咕咕的流着的血水一样的红,可是叶晨清清楚楚的听到空气里飘过来几句音符:

“  驿站中途,

  雨落在马头琴上,

  翻过这座山,

  哀歌也该放晴了 ... ... "

叶晨对文字敏感,也是因为这样,他爱上过一个女孩。

那是夏天的一个午后,叶晨去楼下的贡茶店里点一杯饮品,天气热的使人发晕,贡茶店里安静,冷气给的很足,听着舒缓的音乐,拿一本陀思妥耶夫斯基,陀思妥耶夫斯基冷峻峭厉的文笔,深入骨髓的和无情,虚伪,冷酷残忍的搏杀,都会使叶晨陷入深邃的思考里,作为一个律师,他的头脑和他的身体一样冷静,理智,甚至是冷漠。

可那天的阳光开的实在是太好,蝉风情万种的努力卖唱,婆娑的枝叶印在斑驳的落地窗上,一个女孩手捧一杯冰冷的蜂蜜柠檬安静的坐在窗户边上,一袭白衣,眼睛深远的望向远处,整个背影的轮廓清晰,黑色的长头发遮住整张脸,背影里晕着一层欲语还休的朦胧,叶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发现她面前铺开了一本新打开的书页,页面上密密麻麻勾画着各种交错的线,旁边注着笔记。

是教科书吧?叶晨想着,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是一本托尔斯泰的 《 战争与和平 》 ,他认识那里面的句子, “ 这到有点意思, ” 叶晨想着 : “ 这个社会,还有看书的女孩?但是女孩儿,不都是应该去看 《 罗密欧与朱丽叶 》 才对吗?”

作为理智至上的叶晨,不相信爱情,那不过是一种脑垂体分泌的多巴胺而已,始于一种激素分泌,分泌结束,爱情就结束,所以,那种电影里的生死之恋多属于无稽之谈,哄哄小女孩还可以,像他作为一个律师去相信那么无稽的东西,实在是可笑之至。

女孩儿仿佛觉察到身边有人,慢慢将眼光从遥远里收回来,轻轻的转过头,那是一双只有在宫崎骏笔下才有的清澈眸子,眼睛里皆是轻柔,女孩儿自带笑容,望着叶晨,微微的点头算是礼貌,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始终温和如初,这样酷暑燥热的天气,这样的一抹微笑有种轻风拂面的清爽,使人莫名的心生安静,叶晨有点不知所措,也匆匆的点了一下头,拿了自己的饮品,找个斜角的位置坐下来,今天的叶晨,还有 80页的读书任务没有完成。

很快,叶晨被杀死放高利贷老太婆的拉丝科尔尼科夫吸引,他分析拉丝科尔尼科夫的作案动机,仿佛这是一个善良的人,没有任何作案的动机,拉丝科尔尼科夫甚至作为一个救助者出现在马尔美拉多夫的家里,把受伤的马拉美护送回家,在其死去之后无条件出资帮助其孤儿寡母的葬礼,在索尼娅受到陷害时帮助她洗清冤屈,这样一个 “ 善良而完美 ” 的人怎么可能是杀人犯?

这样逻辑的圈套,语言的圈套,就是生活甚至是生命本身的圈套,叶晨想。

多少人受骗于这人世的浮华外表里,叶晨继续思考,才发现几个小时已经消无声息的过去了,贡茶店里多了几个人,多是谈恋爱的小男生和小女生,背着书包下了课,没有地方去,在这样一个舒适的范围内喝点水,谈谈青春和爱情,散发一下青春期多余的激素分泌也是不错的选择,扣上书页,伸展一下因为久坐而发僵的双肩脊背,恰好有个电话打进来,那是同事约他一起晚餐,他 “ 嗯 ” 了几声表示同意,收了书,准备离去。

站起来,那团白色剪影又一次闯进他的视线,那女孩儿空气般旁若无人一样的端坐着,静谧的像一卷从唐朝穿越过来的仕女画卷,映在窗棂的框架里,全副心神专注的注解着什么,打开的笔记本,像一块耕不完的田园,纹丝不动的身影伏案书写着似乎一个没有尾声的壮阔如长河样的篇幅。

这一次,女孩儿丝毫没有发觉有人在注视她,叶晨平静的心里莫名刮过一阵小风,颤抖了一下,吹起了一丝涟漪。

忍不住又一次深深的看了一眼女孩,想过去讲两句适当的话,却感觉有点困难,一时间竟然想不出来恰当的句子,于是,只好踱着他特有的冷静步子,慢慢的离去,像一朵漂泊的云,慢慢的漂移到自己的孤岛上去,“ 没关系,明天,就什么都过去了。” 叶晨想 : “ 没有什么人,能在我叶晨的心里长时间存在。”

一直到叶晨离开,那女孩儿依然端坐如初。窗外湛蓝的天假的像舞台上的道具,天光暗了,射进来一丝落霞的红光,有点像跳跃的小火苗,笼罩着女孩全身,女孩的背影竟逐渐的发起浅淡的虚无的光来,也随着那小火苗上下起伏着。

逖听遐视丨江天一色无纤尘》

接下来的故事似乎老套,叶晨有几日有心无意的路过这里,都借故走进来要一杯饮品,每次进来眼睛一定要在窗边上环视一周,然而,女孩似乎失踪了,消失在空气里,那剪影再也没有出现过。而叶晨也慢慢忘记了有那么一个女孩,有那么一个下午。

一直到暑期结束,那天的叶晨官司缠身,好不烦恼,路过饮品店,想也没有想就走进去了,一推门,一头长发直扑进眼睛里来,那是一身淡青色长裙,从腰间束着,系着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半个肩膀裸露在外,长裙由腋下斜斜的裹在胸前,似露非露着,那孱弱的肩膀像是要和夏季来一场隆重的话别,锁骨清晰,裸肩这一侧的头发松软而胡乱拢到肩的另一边去,欣长的脖子边际垂着一只细细链子的耳环,耳环底端一直精巧的蝴蝶正展着翅,女孩依然低着头,然而,却平添了一丝女性的妩媚。

叶晨没有犹疑,径直走过去,伸出手:

“ 你好,我叫叶晨。”

女孩抬起头,忽闪的睫毛似迷路的蝴蝶样上下扇着惶恐的翼,迟疑了一下,也伸过手:

“ 你好,我叫雪蕊。 ”

“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 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

  才始送春归,又送君归去。 弱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住。 ”

以后的日子好不惬意,两个人很快走在一起,那以后,冰冷的叶晨居然柔情万种起来,偶尔调皮的似邻家的小男孩,叶晨每每拥着雪蕊的肩,长时间吻她欣长的脖子,原来,爱情的多巴胺来了,谁也挡不住,冷静,理智至上的叶晨觉着自己被上帝耍的团团转,说好的理性呢?

那一天,叶晨买了戒指,在认识一周年的那天傍晚,他约好冷饮店的老板,希望老板留下靠窗的那个位置,他准备求婚,像一个真正的男人那样单膝跪地,恳求他的女神变成他的女人,他一分钟也等不了,他想和她共度一生,把这个女人娶回家,从此以后天涯海角,让他变成她的骨中骨,肉中肉,让她化成他身上流淌的血液。

叶晨甚至想好了求婚的台词:

“ 请让我做你心脏的房子,黑夜里的烛火,窗前永远的明月光,和你山花烂漫笑颜中泥土里的血液。 ”

然而,就在那天下午,他请了假,想给她一个惊喜,他要提前结束恋人的身份改成夫妻的身份,在去冷饮店的路上,一颗银杏树下,看见一个男人拥着一个女人,吻她的唇,那个女人的身影太熟悉,女人整张脸埋在男人的胸膛里,那么酷热的中午,到处是疲惫,路上行人极少,似乎都躲着一份烧焦失去理智的热情,也似乎躲着一份耻辱,叶晨站在两个人面前,心里着着火,雪蕊看见他,楞了很久,终于,她说:

“ 对不起,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告诉你,你实在太忙了,我需要陪伴。”

雪蕊,没有任何愧疚。

仿佛就这样结束了,那天天气异常的火热,傍晚的时候,晚霞火一样烧红了整个天际,有种唐朝织锦的艳丽,天空美轮美奂的像一场幻觉,叶晨的心被烫出大片的血泡,跌跌撞撞的向前走,长街的天像无底的深沟,有种时光隧道一样的悠远,一路走过去,头也没有回,他的影子就那样被霞光揉的支离破碎,用很大的控制力让自己冷静,让自己尽量踩出去的每一步都沉稳,影子被火烧云火化成鲜红又拉成飞灰,叶晨觉着自己像一枚虚空的叶子被阳光汩汩吸走了所有的水分,还没有到秋天,已经提前离开枝头陨落了。

“ 我永远,都不会再爱了。 ” 他想。

或者,生活本身就是一个笑话吧?谁都有机会被上帝捉弄一把。

就是那天,无聊的楚楚答应了一个宴会,涂着绚烂的指甲,化着精致的妆,也是一袭白衣,然而,楚楚没有观众,她看见了楼底下一个男人的背影,那背影稳固如山,印在霞光深处,那是至尊宝救紫霞仙子时才有的云彩,楚楚的心狂跳,她的盖世英雄出现了,在霞光里。

然而,她追了他两年之后,他娶了一个叫雪蕊的女孩,那女孩仿佛天尽头的一声闷雷,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以最快的速度夺走了他的心,她甚至没有出手还击的力量,就被猝成了飞灰,楚楚有种粉身碎骨的错觉,原来,是真的,至尊宝是不会爱上紫霞的,爱上紫霞的至尊宝是齐天大圣,然而,齐天大圣的爱杀死紫霞了,叶晨的爱也同样会杀死楚楚吧?

戏,似乎该散场了,叶晨结婚的那一天,楚楚看着楼台,她住在顶楼,顶楼上有个阁楼,那个阁楼是她的画室,阁楼外有个小小的天台,天台上的星星和月亮陪着楚楚度过了一天又一天,一日又一日,那天,楚楚想,如果我跳下去,叶晨会飞来救我吗?

“ 即便是救我,我们也是生死不复相见了。何况,他心里从来没有过我。”

生活还要继续,三年前的晚上,楚楚望着一汪月色,那天是阳历的十月初一,农历的十五,月亮洁白的像一滴眼泪,天空一片楚阔,云层蝉翼般的轻薄,月朗星稀,楚楚的心死于叶晨的婚礼,那心好像在黑暗的公路上横冲直撞的飞奔了很多年都没有寻找到可以栖息的终点,生活的点滴如仙人掌上的刺一根一根扎在心房的四周,待那些刺一根一根的被拔出之后,结下的疤痕还时不时发出一阵阵的刺痒难耐,秋夜的风已经转凉,阵阵扑在脸上,不管怎样,这也是一个结果,一个结果就是一个结束,楚楚没有那么脆弱,她要在这个晚上之后幻化一份新生,用全心全意去护持以后的生命,她要珍惜自己的心脏和身体,她想,或许,是那满天的璀璨月色救了她。

为了那片月色,也要好好的活着,楚楚想:

“ 生活不过如此,生死不过是隔着一层幕帘,而无数的问题是没有办法得到解答的。”

逖听遐视丨江天一色无纤尘》

叶晨结婚了,虽然比他预期的婚礼晚了两年,但是他心中始终没有放下过那个叫雪蕊的女孩儿,他们分手了两年,叶晨被楚楚追求了两年,楚楚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头怪兽,第一次看见他时一副狼狈不堪,甚至向他求爱,叶晨前后被两个女孩连续打击了,一个是背叛他的挚爱,一个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天外飞仙,叶晨想,他永远不会爱了,也没有心情再爱了。

然而,在他和雪蕊分手两年后的一个晚上,雪蕊打电话给他,说她选好了,也想好了,希望他可以接受她,给她一次机会,她向叶晨求婚,说想余生都和他在一起生活。

“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就算那样美好的夜色,也要经历阴晴圆缺,虽然有瑕疵,但是瑕疵可能就是生命本身吧?

叶晨并没有想很久,“ 既然, ” 他想 : “ 既然我终生都不会再爱了,既然我依然放不下她,那么,生活也不过是兜兜转转,最起码,我娶的,是我本身想娶的,既然爱她,就接受全部的她吧,让过去成为过去,让未来成为未来。”

只是,它们结婚时,叶晨没有再说当年他已经谱好的台词,婚礼很顺利,也很平静,新婚的那一夜,叶晨却怎么也睡不着,那天他做了一夜的梦,梦里一个狼狈的女孩莽撞的撞向他,凶巴巴的朝着他发脾气,对他说她很爱他,很爱他。

他问她: 你爱上我什么?

她说不知道,只知道没来由的爱他,看见他第一眼就爱他。

那天的夜里,叶晨被心绞痛疼醒,半夜里,他睁开眼,窗外一片月色如洗,一个女孩依稀坐在天台下等他,叶晨想:

“ 爱情,是什么?”

那是他第一次认真的想爱情这个词,他从来是不相信爱情的,却被爱情折磨至此,

“或许, 这就是不相信爱情的代价吧?”

他并不知道,楚楚,就是至尊宝心里的那一滴眼泪。

婚后的三年,叶晨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叫楚楚的女孩,他的太太雪蕊也愈发的好,两个人平静的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雪蕊原本也是很好的女孩,叶晨想,她那么美,又那么长情,还那么年轻,谁没有点过去呢,何况,那时候,他们只是恋爱,她有选择的权利。

然而,他却总会有种隐隐作痛的感觉,那疼痛时不时的袭击他一下,他们的婚姻生活从此是由三个人来完成的,楚楚的影子怎么也抹不去,她那么热情洋溢,没有丝毫做作,爱了就是爱了,纵然是飞蛾扑火,灼伤了自己也无怨无悔,他叶晨,何德何能?既然得着这样一个女孩的爱,那么义无反顾,纵然是悬崖也毫不犹豫的跳了。

雪蕊是冰雪聪明的女子,结婚三年,虽然他待她如初,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她知道,他的心里已经住了其他的人,他不会和她说离婚,也不过是把婚姻维持下去而已,然而,雪蕊不是其他的女子,会迁就在一份感情里,虽然从来不后悔嫁给他,也从来不后悔当初爱上别人,哪怕那一时间的爱是糊涂,但是她不后悔。

那天,雪蕊签好了离婚协议,坐在家里等叶晨回来,家里安详静谧,洁白的台布被洗的有了人的生气,桌上盛开着郁金香,香气袭人,蜡烛点亮了整个房间,雪蕊坐在黑暗里,看着烛火一点一点跳跃,她觉着自己得到过叶晨全部的爱而满足,一个人,一生,一世,有一份这样纯粹的爱实属不易,可是,当爱走时,也应该好好送它一程。

“ 去寻找你自己的爱吧,” 雪蕊对叶晨说: “ 可能你自己并不知道爱情本身,当初的你不过是被我吸引,现在的你心里有了主人,却并不是我,你应该让住在你心里的人守在你身边。或许,你应该好好的懂一下,什么是爱情,我要的是一生一世的爱情,而你已经不能给我。”

雪蕊吻了一下叶晨的眼睛,很笃定的离开了,她没有怨恨,每一步都是自己的选择,虽然结果并不十分如意,但是她认真按照自己的心愿活着了。

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叶晨对着房门以外雪蕊的背影发自内心轻轻的说了一句:

“ 谢谢。”

叶晨不得不承认,他选的女人没有错,他爱她也没有错,这是一个值得人尊重的女子。

这一次,叶晨没有再犹豫,或者,是雪蕊教会了他什么是真正的爱了,拨通楚楚的电话,他不能再错过,不管结果是什么,总应该去面对一下真实的自己。

“ 楚楚,我是叶晨,我离婚了,可不可以请你做我的女朋友?”

“ 不可以。”

电话那头是无边无尽的隧道,不知道通向了哪里。

那天,叶晨终于找到了楚楚的家,敲开她家的门,那个女孩已经不是从前的女孩了,她爱他,却再也不肯将爱给他了。

叶晨觉得心里很难过,发慌,脚下软的怎么也踩不下去,只好靠着人行道的灯柱慢慢的坐下来,雨没有收住的意思,在这个孤单的城市里,他并不介意自己是一个人孑孓独立的生存,也从不曾觉得自己到底有多孤单,然而,当一个人真正爱上过你之后的离开居然是如此蚀骨的,或许,一个人的孤单并不叫孤单吧,两个人的孤单才是孤单。

我来过,却是在一个并不恰当的时刻,是不是每个人,都总要在爱情里受一翻剔肤刻骨的苦。

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他知道家在哪里,这一次,他觉着自己,再也走不回去了。

楚楚从窗台上看着落汤一样的叶晨,心里五谷杂陈,雨过之后是月色,至于明天,谁又知道呢?

“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

芊 骅 丨 《  江天一色无纤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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