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连载小说

阿癫记——相依为命的两只小猪

2018-07-02  本文已影响0人  漂流者杨之洁

母亲在夏天割谷,收存后,入秋天气转凉也吹出了大把的农闲时光。这时他会教我们写信,母亲好歹也是初中毕业,教我们这种婴儿级别的也是信手拈来。她一边叫我们读爸爸写过来的牛皮纸信笺,还一边教我们写信。这自然是依葫芦画瓢,她写好,我们模仿。“亲爱的,yfs,你最近还好吗——”诸如此类的。快要入冬的时候我们听到母亲说:你爸爸叫我过去跟他打杂,你们两个孩子要留在家里。我们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难受,一连几天大家都闷闷不乐。母亲说:“我如果不去那边,家里种田又交不起你们两个的学费,你们要懂事”虽然很舍不得,但我们知道无法改变父母的决定。就说过年后我们春季开学的时候再去,母亲看着我和姐姐站成一排,哭成泪人儿,也是用手臂擦着眼泪,这是我人生第一次看到坚强的母亲小声的啜泣。她把我们左右手环抱在一起。“你们两个在家不要贪玩,不要去河边,放学就回来,冬梅要给弟弟煮饭吃,不要再东跑西跑了”我们应允的点头。

母亲走的时候带我们度过了寒冷的冬天,我们很开心,也很懂事。的确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也越来越让她省心。春天开学后,按照父亲信上的指示,母亲在一个天还没亮的清晨带着我和姐姐到街上等长途汽车了,自然哭哭啼啼必不可少,两个孩子站在太平车站十字路口,自己都感觉孤单无助。看着长途车远去,我和姐姐就进入了上顿吃了没下顿,顿顿简单路乱煮熟就好的日子,记得母亲没走多久家里的老母鸡吃人家的农药闹死了,我和姐姐学着母亲以前烧开水,拔毛,放柚子页去腥等步骤。但结果难以让我们看到肉就滴口水的两个小伙伴接受,太腥,太柴。唯一好吃的就是我和姐姐放学回家跑山坡,爬田坎挖的截耳根(鱼腥草),挖一大把来当肉省着凉拌吃。姐姐凉拌这道菜很好吃,辣椒和盐都拿捏得当,我夹多了的时候,她会像大人那样用竹筷挑一下我。“弟弟,吃完了再捻嘛,莫一下子捻完了”的确,母亲走后,姐姐就成为了照顾我的人了,除了我在学校拉便便洗裤子这种实在无法接受的事,其他都还会惦记我,她也不像以前那样不带我出去玩,不会争东西时你一拳我一拳的“敲棒锤”,对于一个小学五年级的小女生,除了照顾自己,克制自己不去买零食外还要照顾长水痘,害蛔虫,帮洗衣服的呆子弟弟,这已经超出了她那个年龄段该承受的。最让我永生难忘的是,那时小孩子头上都会长虱子,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们空着肚子坐在周家坝子洗衣池上,她给我翻头发抓虱子,我把头搭在她稚嫩的膝盖上迷迷糊糊,痒痒酥酥的睡着了,等我睡醒我直不起腰,才发现阳光像一缕缕金丝瀑布一般流出她乌黑长长的头发,微风拂过头顶上的炮李子书,树叶和低低的呼吸声融为一体,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我背上睡着了。

  那时物质匮乏,除了庄稼和一两头猪就没有值钱的家什,我们有时候跑到人家家里跟人家孩子玩,饭点我们不懂事还不走,人家总会用筷子夹一块土豆啊,四季豆啊,豇豆啊给我们用手接着。那个时候不懂得这是大人的逐客令,我们还笑着回答说,好吃。后来母亲打电话来知道了这件事,凤颜大怒,她说:“你们被人家欺负了,人家嫌弃你们赶你们走都不知道——”反正是诸如此类的教训警言。那时我们才有不要随便到人家家里玩的概念,到饭点自己回家做,就算没菜,母亲留下来的酸咸菜,酱豆豉,胡豆瓣酱,豆腐鱼(豆腐乳)还是可以胡乱吃一通的。如果实在要吃肉我们就拿钱叫爷爷给我们买我们自己炒,稍微打一下牙祭,望梅止渴。

  婆婆那时候已经非常消瘦,但也为我们补充肉食,一次她抓到一只大老鼠,我刚好跑到爷爷家玩,她说:“幺儿,婆婆今天给你炒个老鼠吃,以前我们可稀罕这东西了,炒来特别香”我第一次看到用火烧老鼠去毛,开膛破肚,撒盐腌制,柴火爆炒,自然兴趣浓厚,哪管脏不脏,我坐在婆婆身边一起烧火,灶堂的火把她的脸映得通红油光,爷爷则下锅炒制。炒好这老鼠肉末,用勺子舀在碗里下饭别提多香了,吃完后我跑回自家等和女伴跳绳晚归的姐姐,跟她说了,老鼠肉好吃,香得很,她差点捂着嘴吐了。她说:“我要去跟妈妈告你”,自然下次去别人家接座机电话的时候又被劈头盖脸的责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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