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书记

上世纪70年代，有一天，村里王大妈家里丢了一只老母鸡，她找遍了房前屋后、院里院外，始终也没找到。

王大妈好长时间没见这老母鸡下蛋了，她本来打算今天上集市把这老母鸡个卖了，换成钱给王大伯去抓药去。王大伯病了好几天了，村里大夫开了药，一只没钱去抓药。

老母鸡丢了，这集也上不成了，自然这药也抓不成了。王大伯已经躺了三天了，这咳嗽越来越严重，病真不敢再拖了。于是，王大妈想着去村支书那借点钱，明天给男人抓药去。

这天晚上，月光明亮，王大妈走在路上，周围情形看得清清楚楚。快到村支书家时，她问到了美食的香气，使劲闻了闻，这不是炖鸡的味道吗？顿时，警觉起来，这大晚上的谁还吃肉喝酒呢。

王大妈顺着肉味，就进了院子，来到门前。看见这地上一堆鸡毛，这不正是自家丢的老母鸡吗？此时，王大妈脑子一热，一脚踹开房门。

看见三个年轻人正坐在饭桌前喝酒呢，听到有人进来，赶紧就站了起来。王大妈指着小李，有指了小赵和小周说：你们这么大人了，孩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呢？

在坐的三个人面面相觑，同时都看着王大妈问：怎么了？王大妈指着桌上的鸡肉说，我家丢了一只老母鸡，鸡毛还在门口呢，你们还想抵赖。

小李赶紧说：“王大妈，你别冤枉好人，今天是小赵生日，这鸡是我们在集市上买的。

看见小李他们不承认，王大妈哭诉起来，俺本来想这只鸡换了钱去抓药，没想到你们偷吃了。王大妈非常的激动，大哭起来。

看到这个情景，小李匆匆进里屋，取出十元钱，递给王大妈手里。说”不知道王大伯在家生病，这钱拿去给王大伯治病。”

看到手里10元人民，王大妈停止了哭泣。小李还说，钱不用找了，剩下的钱算是给王大妈赔罪了。

第二天一早，王大妈带着十元钱，去城里给王大伯抓药。她先到药材门市抓药，又去食品站割了一点肉，就赶紧回到村里。路上还想着，一只老母鸡，按照市场价格算，一般四到五元之间吧，考虑这只老母鸡比较大，按5元吧，刚好今天去集市花了五元，正好剩余下来还小李。

当她走到村委会，小李、小赵和小周都不在，屋里什么也没有。问了村支书，说他们昨天接到通知，这三人今天早晨已经回城里了。

王大妈这是又想起小李的好了，他经常給村里人家干活，胀活累活抢着干，他家男人生病了，家里重活都是小李来帮助干的，她想了又想，唉，这只老母鸡吃了就吃了吧，不要让人家赔。

王大妈纠结了几天，等事情忙完，王大妈发现自家那只鸡奇迹版的出现在院子里，后面跟着十几只小鸡。王大妈有惊又喜，原来这老母鸡把鸡蛋下在外面，自己躲起来孵小鸡。

想了一想，王大妈觉得小李真是好人，明明自己没有偷鸡吃鸡，却先把事情承担下来。王大妈问了村里许多人，都不知道小李家具体地址。这件事在王大妈心里留下一个结，久久不能释怀。

日子过得很快，一晃四十年都过去了。

2020年春天，村支书带着一个年轻人，对王大妈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市委派驻村里的第一书记，是当年在村里知识青年小李的儿子。

一句话，打开王大妈尘封的记忆，感觉时光倒流到四十年前，当年的那个小李站在她面前。王大妈抓住小李的手说，小李，总算回来了，这些年，你让王大妈念叨的好苦，你平时在家是不是耳朵好会经常发热呀，那都你王大妈在念叨你呀……

此时的王大妈控制不住自己，两行热泪顺着满是皱纹的脸颊流淌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