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魂梦里，飞来胡蝶

灼灼桃花凉

                                    1

胡蝶没说话，她静静地坐在窗边，窗外的景色疾驰而过，从熟悉到陌生。

她的眼眶没来由地湿润了，这一去，她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回去后，不管那个丑陋的男人是否会将自己打得半死不活，再也不会有带枪的警察去救她了。在那个蛇鼠一窝的窑洞里，她会紧紧抱着自己的兔子，瑟缩在昏暗的一角，直到他长大，直到她死去。

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了。可那个男人不会放过她的，她会被他死死地压在身下，生下一只又一只的兔子，可既然决定回去了，她愿意为他生孩子。

她无路可走，她想念自己的孩子。

胡蝶再也抑制不住，她咬着嘴唇，发出了阵阵呜咽声。她不知道哪里是自己的归宿，兔子还不到一岁，她不想听家里人的话，嫁到未知的地方去，她无路可退，她只能连夜出逃。

                              2

几年前，胡蝶跟着妈妈到市里收废品，有人说要介绍给她一份高薪的工作，等她醒来的时候，就被囚禁在了一个窑洞里。

她是全村最美的女孩，被黑亮买来关在窑洞里，洞外有狗，黑亮爹想着法儿地给她做好吃的。她闹过，崩溃过。直到那晚，在全村男人的帮助下，她被绑在了板凳上，一丝不挂，黑亮在屋外男人的注视下狠狠地占有了她，她血流成河，也心如死灰。

她怀孕了，生的孩子叫兔子。黑亮对她很好，她也习惯了那里的一切。在村长和别的女人苟合的时候，她偷拿了村里唯一的一台手机，打通城市里隔壁老爷爷的电话，说她叫胡蝶。

她妈妈和一位记者，一位警察寻到那个地方，和村里人进行了一场恶战，把她救了出来，可孩子没救回来。

她回到城市后，媒体不断上门采访，媒体宣扬着警察的无所畏惧，但对她提出的问题却越来越露骨。她走在路上，被人指指点点。

她的妈妈看着寡言少语，足不出户的胡蝶，就想为她说个媒，让她嫁的远一点儿。可她连夜买了火车票，准备回到那个窑洞里。

                                    3

胡蝶低着头，耳畔传来小孩的哭声。她抬起头，脸上已是冰凉一片，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可比起嫁人后的未知，她更愿意选择黑亮和兔子。

胡蝶原本就是农村的孩子，为了讨生活，就和妈妈去城市里乞讨，初见城市的繁华，她心若擂鼓，没等她平复下来，就被拐卖到了更加偏僻落后的农村，并生下了孩子。

她曾日复一日地想念她的家，好不容易回去了，她却连出门的勇气都没有了。妈妈的决定终于又把她推出了家门。天之大，她还能去哪里。

胡蝶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可窑洞旁的老老爷说过，睡在哪里，都是睡在夜里。

胡蝶想到了兔子，她看向了窗外，大概明天就能看到兔子了吧。

                                  4

胡蝶是贾平凹的作品《极花》里的主人公，她被拐卖，后被解救，但自己又回去了。

这篇文章是我想象胡蝶坐在火车上的心理活动写成的。

在后记里，贾平凹写了自己的主观感受，他关注的是，城市是如何繁华着而农村又是如何凋谢着，城市夺走了农村的资源与女人，也夺走了农村的希望，新农村到底要靠谁来建设呢？

读完后，我感触很深，拐卖与否，一个女人的最终归宿到底在哪儿呢？

一所房子一扇窗，一个孩子一条狗，晚上有星也有风，一个女人就坐在自己的家里了。

心安处，是归处。

（齐悦梦想社群季度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