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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花开

2019-03-06  本文已影响0人  可气点

八十年代初外省的企业和本市企业年年有业务往来,那些年外省的企业不论领导或员工出差都是坐火车伴着一路田野和牛羊成群的风景来到本市洽谈业务。

出了站口,第一次来市的外省业务人员迷茫于东西南北。说来也怪,这座小城市的天气东边日出西边雨,早晨初升的太阳并不是东方升起,而是错于东北角升起慢慢移位正东方,抬头再看东边方位的太阳时,太阳巳是红艳艳火辣辣挂在天空的中间。

开口问路便知是外地人员来市迷了方位。八十年代初的百姓们没有许多花花肠道,问农药厂怎么走?“农药厂呀,你看见那高高冒着白烟的地方就是”。在本市有了名的八大企业之一。

农药厂坐落在市效区的南山下,厂地征用的是附近郊区农民的土地(那年月城市与农村区分的很清楚),厂区居民分东、中、西三个大院。东大院和西大院附近有两个村大队,夏天麦子抢收季节,村麦场机器不分白天晚上的轰鸣声搅乱了忙碌而疲惫一天的工人们的正常休息。善良的人们都相互理解包容季节性的收获,枕边伴着机器轰鸣声和农民不知疲倦的吆喝声和一天忙碌工作的劳累也会深深进入梦乡。

父母选择了西大院安了家。西边土墙外是村麦场;北边土墙外是村大队的西瓜院和萍果院;南北方是院里的左邻右舍。那年我上小学,学校十几分钟的路程,每天上学和放学我都要穿过这棵蓉树才能回到自家的院子里。巧的是蓉树院内住着教我数学的郭老师。

郭老师那年三十岁出头,每每遇到她讲的课都会惩罚几个学生举砖头一节课,课余时间学生们称她没有女人味的男人婆。

六月,满树的芙蓉花娇滴滴地展露着妩媚。散发出淡淡的花香,院里的放了学的孩子和下了班的大人走到芙蓉树下都会深深吸一下花的芳香。舒展忙碌一天的筋骨。

父亲文弱书生的外表掩盖了暴躁的性格,母亲忙完了一天的工作,拖着疲惫的身影又忙着一天三顿饭的口粮。稍有疏忽屋里就是吵骂声,母亲只会躲在厨房的墙角默默地流泪。父亲常叹“家里三个丫头,哎!仨丫头呀……”。父亲也会转身指着我们三姐妹每人背几首唐诗,教一些父亲自己能明白的数学公式,随性暴躁吼骂“怎么养了你们各个笨的向你妈样的仨丫头,仨丫头……”。有时几天常常半夜才回家的父亲和母亲打骂声惊醒了我的梦乡,一个人披上薄薄的上衣走到院外,含泪听着父亲对母亲的自责和打骂,抬眼望着高过平房的芙蓉花。

三十岁出头的父亲在郭老师的劝说下,报名上了电大,三年的电大学习充实了父亲对人生观的感知,为父亲步入领导岗位打下了深厚的基础。

几年的邻居郭老师因爱人调动公交公司工作,搬到市里的楼房,郭老师在市小学还是做着没有女人味的男人婆,她的爱人做了公交公司的总经理。

那个芙蓉树的院里换了主人,不知怎么的第一年六月芙蓉花还娇艳妩媚,待来年树杆枯萎一半,另一半还花香淡淡娇滴滴开着,第三年的六月正是芙蓉花开飘香时,回家的小路上不见了芙蓉的娇媚,抬眼望去枯干的枝叉已失去了往日的翠绿和粉的娇媚的芙蓉。

那年,父亲做了厂领导,我家搬了中院。

芙蓉花开;六月的淡香;挥之不去那娇滴滴妩媚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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