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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长发齐腰(22)

2019-05-21  本文已影响5人  戒者为王
我已长发齐腰(22)

山里人的生存多停留在原始模式,除了极少数的地主或富裕人,多数是穷人,他们祖祖辈辈在山坳里,靠着几代人的辛勤劳作,一代代繁衍,除了活着,再无其他要求。山里人看重有儿子,有了儿子,是祖宗佑护的结果,这辈子有了指望,接着是父母这辈子为儿子娶媳妇进行不懈的努力。

小蝶的未婚夫秋霜属于这类人群。秋霜爸给秋霜的房子是座依山而建,一半山洞一半房,秋霜有三个哥哥,他排行老四,下面有个弟弟,家里先前的所有房子因为哥哥成亲占用,他们有了娃娃,平均每人三个,10来个了,很热闹的。轮到秋霜成家,没地方了,只能安座山洞家,秋霜知足了。至于小蝶,小蝶是秋霜捡来的,山里人生下来女孩被丢弃很普遍,有心人把女婴丢到人常来去的地方,命大的被捡走,养大后的身份叫童养媳,命不好的,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命呜呼,一天那午,秋霜妈去打猪草,草丛又高又深,她发现在一张烂席上,躺着婴儿,走近去看,婴儿睁着眼,成群的蝴蝶在空中飞舞,她好像看见了蝴蝶,不哭不闹,乖的惹人心疼,秋霜妈发现婴儿是女婴,抱回家取名小蝶,那年,秋霜15岁,到了说媳妇的年龄,家里正发没房,拿不出聘礼,无法找媒人提亲,当然也无人愿意嫁给他,秋霜的弟弟刚满3岁,小蝶自然留着长大给秋霜做媳妇。

小蝶在这个家庭长到11岁时,秋霜爸爸做主,为她和秋霜订了亲,约定15岁结婚,就在今年,婚期已经定好,通知了亲戚朋友,只等着婚期来临。

秋霜的主要工作是看管果树园,多数种的橘子,另外有些柚子和柿子,中午,母亲送来午饭,这是娘俩在一起的温馨时光。

秋霜,吃饭了,母亲招呼着,母亲的到来,令秋霜高兴,打开饭盒,看见红薯烧饭,土豆片里有隐约的肉丝。秋霜大口的吃着。

母亲看着果园:今年的果树长势都不错,今年收成有希望能好点。

还可以。秋霜吃的很香。

小蝶,又走了好久?

去年腊月12走的,5个半月。

天气马上立夏,成亲的日子快到了。

是的,再过几天,她就回来。

秋霜妈说,要说呢,这小蝶是个不错的孩子,来到咱家吃苦受累,算的上我的好帮手,就算自己的闺女也就这样了,要不是给你做媳妇,我真不得,给我做个女儿多好。

妈,我的媳妇不也是你的女儿?

话是这么说,到底不一样。这样想她,咱家太穷,委屈了小蝶,我和你爸再苦几年,为你们盖套房子,你们搬进来,我们老两口住进山洞屋。

妈,我有的是力气,小蝶说了,我们要挣钱自己盖房子。

我手上的这只镯子是我姥姥传下的,小蝶过门那天,送给她,算是我们家对她的心意。

小蝶知道了,会很开心,她回来,我告诉她。

人逢喜事不仅精神爽,而且时间过的飞快,遇到的人遇到的事都是令人顺心和高兴,秋霜正处在这种状态,干活特别有劲,对谁都是一副和蔼的面孔。其实,秋霜的内心急切的盼望,他和小蝶约好回家的日子,时间反而在这个节骨眼显得慢了,盼星星一样终于盼到了这天,下午,秋霜和母亲说去接小蝶,他照例去村边的路口,带着烧熟的玉米棒,小蝶喜欢吃,见了面好给她,秋霜坐在石头上,远处的果林葱郁,结出了青青的果子,混合着泥土的味道传来阵阵清香,预示今年的丰收,等到果实累累的时候,他和小蝶共同管理果树林,再不用去别人家做事,两个人和和美美在一起,养个娃,养好多娃,该死的这是多巴适的快乐,这个头脑简单的小伙子,生命里除了果树林,家里人,现在有了媳妇小蝶,这样的美满日子即将来到,微微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

柳雄飞坐在黑色的轿车里,往南京下关码头疾驶,副驾后坐着闫凡宇,到处在修建道路,驶过的地方满目疮痍,人们的脸上终于有了平静的表情,虽然,有一种深刻的伤痛隐隐翻涌着,毕竟,生活还要继续前行,人们来不及顾及这个伤痛。

下关码头,浩浩的长江一望无际。柳雄飞与闫凡宇驻江而望:

真是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啊!柳雄飞不由得感叹。

闫凡宇接着说:茫茫无尽天涯路 归来还是英雄否?

谁的诗?柳雄飞问

我的创作。闫凡宇开玩笑的说。

人到中年的闫凡宇,神情略显严肃,双眼炯炯,深邃神逸,这是军人特有的眼神,他看上去没有饱经风霜的沧桑,换下军装穿了银灰色长衫的他,玉树临风,笔直的身材风姿翩翩,与身着军装、儒雅潇洒的柳雄飞相得益彰,为了此行顺利,柳雄飞派了自己的贴身警卫小张跟他回去,离开船时间尚早,两人沿着江沿缓缓行走,微风阵阵,吹在脸上凉丝丝的。闫凡宇此刻的心情复杂又矛盾,不安又急切。

这次回去你很辛苦,要带上我的五个娃娃。

哈哈,可以编个幼稚班了。

两个春节没看到他们,真想他们。

两个人走着,看到:“长江亭”茶楼,这名字好,茶楼人不多,两人找了临江的座位坐下,老板早跟过来,二位,两杯南京雨花茶?今年的新茶。

闫凡宇说:给柳先生来杯咖啡,加糖,我要杯茶。

老板说,稍等。

茶楼里徘徊着唱曲的两位小姑娘,正寻找客人。

老板上了茶,柳雄飞为咖啡加了方糖,用小匙搅着,徐徐酌饮,

凡宇兄,你有心事?柳雄飞私下对闫凡宇的称呼。

我,有点害怕回家。

奥?

心中有愧。

完全没有必要,这些年你在战场上拼杀,为国效劳尽忠。常言说,自古忠孝难两全,你家人是会理解的。

话虽这么说,我这还是七上八下,哎呀,上前线我都没这样过。

你不会心理有了问题吧,有机会我请位外国医生给你看看。

我又没病,看什么?

唱曲的两位小姑娘走到他们桌边,柳雄飞说,随便唱吧。一位姑娘调弦弹曲,一位姑娘开口演唱:

那晚风那南风吹来清凉,

那夜莺啼声凄怆,

月下的花儿都入梦。

只有那夜来香,

吐露著芬芳,

我爱这夜色茫茫,

也爱这夜莺歌唱,

更爱那花一般的梦,

拥抱著夜来香,

吻著夜来香,

夜来香,我为你歌唱,

夜来香,我为你思量,

啊……我为你歌唱,我为你思量。

夜来香,夜来香,夜来香

唱歌的小姑娘11、2岁,身着粗布衣裤,脚蹬绣花鞋,生的小巧玲珑,天生丽质,声音清脆甜美,引得其他人侧耳倾听。另一位拉琴的小姑娘年龄稍长,浓妆淡抹,模样标致,搭在胸前的大辫子,另有一番美丽,这样的画面,令人饱了眼福。警卫员小张进来,走到柳雄飞面前,长官,船到了。小张扔下钞票,出了茶搂。

汽笛长鸣,汽轮拉起甲板,驶入茫茫的长江。

折腾了一阵,闫凡宇有些疲惫,小张帮助他收拾好床铺。旅行生活多半枯燥无味,但在闫凡宇看来,这是难得的轻松,周围的男人多是衣着光鲜,女人则是在线条毕露的旗袍里高贵出风情的典雅,蹬着高跟鞋,高傲的自若而悠闲,他们依栏微笑,欣赏长江的雄伟,在他们眼里,这是道美不胜收的风景线。船上的服务员礼貌周到,这一切,令人的舒适感增加,自己是不是变的矫情?闫凡宇暗自问自己。

闫凡宇在床上躺了会,闭上眼睛却睡不着,看看离晚上还早,索性起身来到甲板上,宽阔无边,滚滚不息的长江,令人舒畅,闫凡宇的头脑清醒许多,问号个个出来了,老父和老母还好吗?他不敢往下再想, 他有名无分的妻子怎么样了?他希望她因为他的原因而改嫁,嫁了一个老实本分的男人,有了娃,过着多数乡下女人过的生活,见到他庆幸幸亏没有嫁给他,军人的天职决定了他处处为家,他想起自己戎马生涯的几十年,多少有些心安理得。

甲板上的人们三三两两,逗留一会,陆续回到船舱,小张来喊他吃饭,说,甲板上风大,容易着凉。

闫凡宇回到舱房,房间的温暖传遍全身,舱里有间专用餐厅,餐桌中央有个翡翠绿鱼形花瓶,里面插着一束雪白的玫瑰,凄美的令人心碎。小张摆好了饭菜,他一边吃饭,一边看玫瑰,小张以为闫凡宇不喜欢玫瑰挡了他的视线,准备移开,闫凡宇说,放在这里,很好。饭毕,他对小张说,我想在这里坐会。

独处,是闫凡宇喜欢的一种休闲,平时他这种机会不多。雪白的玫瑰静静绽放,他看了许久,带着几分痴情,那个他努力回避,总是克制着不想触碰的人终于跳出来,他越想躲闪,她越是任性的扑过来,含着无限的羞涩看着他,他终于无法躲避,伸出手去摸她的脸,直到那张脸渐渐化作多雪白的玫瑰,楚楚动人的绽放着。天哪,闫凡宇猛然从遐想中惊醒,我这是怎么了,我老了吗,还是糊涂了,我的脑筋是不是出了问题?他起身走出餐厅到了卧室,天已黑了,窗外,远处的航向灯眨着眼一闪一闪,照着黑黢黢的无声的长江,他情不自禁拿出随身带着的诗笺:

待我长达及腰

血染青丝白袍

江山弹指为君倒

此念心字枯槁

待我长发及腰

霜冻三尺如刀

从此长眠江湖水

湖畔鸳鸯笑

回忆的闸门一旦冲开,哗啦啦的潮水喷涌而出,根本挡不住,这些年,你,还好吗?我的双鬓已有白发,你老了吗?不会,在他心里,她永远一副年轻美丽的样子,依然风情万种,闫凡宇回忆起那个幸福无限的时刻,令人无法忘怀的画面,他带着这段回忆,走过了多少岁月,即使在困难的时刻,也没有忘记她。这一次,他应该说出来,说出他对她的这份深情,他还要不管不顾的带她离开,下定决心厮守在一起,他老了,你也不年轻了,想到这里,他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飞到她身边。

小张轻手轻脚的进来,放杯茶,悄悄退出去。

次日,闫凡宇写好行程图:1、回去看父母,看妻子。

2、看龚老爷和龚太太。

3、去柳雄飞家接云烟和孩子们,回南京。

喊来小张,对他说,我要睡觉,好好的睡觉,我不喊你,别进来。

秋霜两眼望穿,眼看月亮出来,转到了半山腰,这条路,他不知道多少来回,跑到高处翘望,又怕小蝶回来两人错过,深夜十分,他不甘心独自回去,母亲在家不放心,寻了来,娘俩谁也不愿先回家,轮换打盹,山区的夜很冷,直到第二天清晨,依然没看见小蝶的影子,娘俩只好回家。

家里人劝他们,没有事,没有事,也许小蝶临时遇到什么事,晚回来呢。

叫他们说中,小蝶真遇到事了,又过去一天,她回来了。

不过小蝶不是独自一个人,也不是走路来的,平生第一次,她坐着轿子回家来,陪着她的是位老人,一位面貌凶威的军官,看不出小蝶是高兴还是难过,她看见秋霜,一脸漠然,和平时大不一样,小蝶对军官说,将军,这是秋霜,这是爸爸和妈妈,院里哦其他兄长围拢来,正想抱怨小蝶,听见小蝶喊将军,不晓得对方的来头,只见小蝶“扑通”对着秋霜爸爸和妈妈跪下,我对不起你们,你们就当没有养我这个女儿。

这叫什么话?快起来孩子。秋霜妈说。

小蝶,你在说什么?秋霜着问。

将军拉起小蝶,好了,从现在起,你是我的女人了。谁叫秋霜?秋霜的整个脑子蒙圈,他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拉住小蝶,你,不是说这次回来再也不去龚家了,你、我们不是说好准备成亲的吗?

小蝶说,秋霜哥哥,别这样。

将军推开秋霜,说,你就是秋霜!听着,如果不是小蝶闹着回来说要对你们有个交代,你们一辈子都见不到她,我早带她走了。

他拿出银票和金条,把金条递给秋霜,这是给你的,娶一房媳妇用不完。转身说,你们家谁主事?秋霜爸推秋霜妈,秋霜妈走到前面,将军说,这银票够你们家吃半辈子,算是小蝶这些年的抚养费。秋霜的爸爸上前拿过银票,差点吓昏过去,他们几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他的嘴张开很久没有合上。

秋霜下意识接过金条,反应过来猛然扔掉,大声喊道,我要小蝶。他冲回房间拿出一把菜刀,和将军拼命,所有人吓坏了,秋霜把菜刀架在小蝶的脖子上,小蝶是我的媳妇,我只要小蝶。

将军以为事情处理完毕,正往前走,看见秋霜用刀抵住小蝶,哈哈大笑,别说众人,连秋霜都被他笑楞了,将军捡起秋霜扔掉的金条,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把她放开。

秋霜举刀向将军砍来,将军闪过,又一刀,砍中了将军的胳膊,鲜血汩汩直流,说时迟那时快,将军掏出手枪,对准秋霜就是一梭子,秋霜倒在血泊里,谁要再啰嗦,我的枪不长眼睛。

众人看着小蝶上了轿子,与将军一道,渐渐远去,

舟车劳顿了20多天,轮船终于靠岸,山城到了,看到熟悉又陌生的家乡,闫凡宇说,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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