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母亲———我该如何面对你

致母亲———我该如何面对你

夜风，微凉，

月光皎洁映出我的心慌，

心底如街道一般荒凉。

从何时起我们变成这般模样？

我沿着路边慢慢回忆，

是你第一次离我远去？

还是我第一次小心翼翼讨好你？

抑或是我开始一次次因你而否定自己？

是这样吧？

我一次次的小心翼翼，你一次次的离去，

我一次次的讨好你，为你开心而伪装自己。

我漠视自己，所以你只顾自己？

我伪装自己，所以你妄为肆意？

我压抑自己，所以你无情锋利？

因为你，成就我一身技艺，我是否该感谢你？

我学会乖巧，只愿你少些烦恼，

我学会微笑，即使我并不想要。

我学会少说多做，只因迫于生存需要，

我学会察言观色，我想，这项技能孤儿总会最先学到。

我学会洗衣做饭，野外割草，

我学会低头，学会隐忍，学会在心里哭泣，在脸上微笑。

五六岁的女孩子，没有人告诉我，宝贝，你还小。

你说，我是否该感谢你？

因为你，我才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很多的人心，我只需一眼便能看得清。

因为你，我才从小就看得清人性，

理想和现实很早便能分得清。

你总说要我等，可无数个日落过去，

也足够磨练我的耐心。

三年级时你告诉我，对于我，你看不懂。

你可知我沉默之下的无措和哭泣？

你不知，还是装作不知？

当我因你被辱骂不吉，你不知还是装作不知？

当我因你被孤立排挤，你不知还是装作不知？

当我开始自闭仍笑脸对你，你不知还是装作不知？

当我神经衰弱，开始抑郁，你不知还是装作不知？

当我心慌失眠仍成绩第一，你不知还是装作不知？

我一直劝说自己不必在意，

人生在世总会有新的记忆，

可你告诉我，你生下我到底有什么意义？

难道只是青春的你一时之间的意乱情迷？

我不该纠结于你，纠缠于过去，

可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你，

每一次的放弃与抛弃背后，

可曾有一次的不舍与疼惜？

还是像我无意间听到你们对话的那个深夜里，

你是那般干脆，毫不迟疑？

我想问你，

我被人欺，你可曾想过为我出头？

我被人辱，你可曾想过为我报仇？

你可还记得，即便是年幼的我也曾拼死护你？

即便为此，

你可愿信我、护我，不再一次次伤我，不再逼我？

你一定愿意，因为在你心里，你爱我的心不必怀疑，

可你一定做不到，因为你始终更爱你自己。

如今，我亦为人母，

可越是如此，

每每想到你，

才越让我痛到窒息。

你说，

我该如何面对你？

又该如何面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