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家 380

第三天复山。复山，还把外婆的衣物和一些旧家具一起烧掉了。外婆的房子空了。

复山回来吃饭，吃了饭就各自回去。舅舅对桂兰和青梅说：“工作的事情差不多了，等你毕业典礼之后，我去一下，带你去见几个人，就江城的十一中。”

青梅心里一阵狂喜，她喜欢江城，那个中学离市中心不太远，所在的盈江区发展得也不错。

桂兰迟疑了一下：“是不是有点远。”

“以后交通越来越好，哪里会远。”转过来又和青梅说：“江城仅次于省城，但是生活压力比省城小，你又熟悉，是不是？”

桂兰以前就有和向东一样的想法，希望女儿们以后不要离得太远，家里有什么事，有人出钱有人出力。老大腊梅，出力的事情她倒没话说，就是家里事情多，也不能指望她一个人。老二家也不远，她不爱在家待，肯定年年出去打工，内心里她希望小四也近一点。

县城是最好了，方便。

“县里呢？”

舅舅说：“县城老旧，城市大些发展好些，工资待遇不一样，就是以后找对象买房结婚，小孩教育医疗都不一样了。县里，你家那个老表找了？找了哪个单位？”

“他说就隔壁乡里中学。”

“现在乡下人进城打工孩子都进城里子弟学校读书，以后乡下的学校肯定招生越来越少，到时候想进城不一定容易。”

舅舅说，你看，我们当初毕业的时候，那时候粮食部门很吃香，进粮站都是好工作，现在呢？

现在人都往城里跑了，你考出来了还要回去，回去也看是什么部门。

桂兰说，我哪里知道这么多，想着近些，以后好照顾些。

舅舅说，还没出省呢，不算远。

吃了饭，桂兰和小四、二姨一起坐车回去，小四在县城转车去了学校。

桂兰回到了家，奶奶在门口抬头看着她，嘴在蠕动着。她昏昏欲睡，也没力气说话，爬上床睡下了，现在就是鸡上了灶台上了桌子，她也不想管，什么也不想干，甚至不想去想。

晚上向东热了饭，喊桂兰起来吃饭。桂兰说不想吃饭，就想睡觉，你让我睡吧。

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只手搭在她额头上，是鹏鹏：“奶奶，你就起来喝一点汤吧，是大姑中午烧的。”

桂兰的心里一热，说：“好的，我慢慢起来，头有点晕。”

“那你就在床上坐着，我去端来你吃。”

“好的。”

灯被拉亮了，脚步声啪嗒啪嗒地出去了。桂兰闭了一会儿眼慢慢睁开，黄黄的陈旧的灯光里有一圈光晕。她慢慢坐起来，眨眨眼，眼前才清晰起来。

鹏鹏捧着一个大碗进来了，一碗汤半碗饭，里面有一个勺子。递到她手里。

“你这孩子，盛这么多。”

“爹爹说你中午大概没有吃饭，就多吃一点。”

她看看孙子，孙子也正看着她。鹏鹏的眉眼和脸型和他爸爸一样。这几年小义让她有些伤心有些失望。可是这个孩子，又给了她无尽的希望。

鹏鹏看着她，她拿起勺子，挑了一勺汤汤水水的饭粒送进嘴里，温热的水滑油润。

“好吃。”她眼眶有点异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