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开

2021-02-24  本文已影响0人  山农_001

2月18日~20日,我与邻居何老师以及他的摄影朋友李总工、陈老师一行4人,在昌江县、乐东县、东方市一带的乡村,当了一次追星“花粉”。准确讲,三位老师是为了摄影,而我既不是会员(摄影家协会),也缺少摄影的装备,纯属于搭车逛风景。虽说是玩的心态,也只迈出家门一小步,却也“开卷有益”,不仅追到了花,还知道了许多木棉的故事。

手机拍摄

木棉花开是海南的春天。

今年,或许是疫情的影响,或许是冬季的寒冷,过年的氛围还没有褪去,人们心中的春意就萌动了。“木棉花开了、木棉花开了”,成了人与人的“见面语”。观赏木棉花似乎是春天走向田野,踏青迎新的第一课。

木棉树在南方许多地方都有生长,若论及树的属性、价值并不比其它树木珍贵,之所以令人瞩目,应该是它花朵鲜红的颜色较为少见。在小区院子、街上有零星种植,南渡江边的两棵还比较粗壮。见是经常见到,却多看不厌;尤其是花季,每次瞥见“火树红花”在面前展现,总让人眼睛一亮,心生喜悦。

从海口出来,驾车两个多小时就到了昌江县的山区,那里的风和阳光似乎不同城中,细微、新鲜、温暖,给人生气。

木棉花渐行渐多,借着山恋青葱的植被,阡陌交叉的田野,以及昌化江水系下河流、小溪、水库的风光,使它的红、它的美更加凸显。一两棵矗立的,以一点朱红点缀在青山黛韵间。长在水边的,或疏散,或密匝,为清沏平抵的水面布置了底色。一排排一行行的也成格律,如同一缕朝晖醉云,流转于天地之角,与四周的环境相映成趣。

走进大山深处的王下乡洪水村等地,道路狭窄,人迹稀少,视野不时被山峰、森林遮断。可是这儿,景色一望无际,仿佛置身于人烟之外的桃源。眼里的树红,耳边的鸟鸣和鼻吸的花草香,山风徐徐,寂静而不失生机。游目纵览,本来就令人驰怀。而我又是第一次走进木棉花下的原野,对这一带的环境感触尤为深刻,激动的泪水几次不禁暗流。

“幸福的像花儿一样”。

木棉花是昌江的名片。它在昌化江两岸生长最多,规模较大,但是,沿着西海岸南下,随着气温的升高,木棉树棵棵高大,花朵繁盛,难得的是这里的木棉树基本都是原始野生的树种。上百、数年的古树比比皆是,一些树上还次生着兰花、仙人掌和羊蹄甲花。生长在村头、路边、田野和山间,独具田园气质。

与我认识不同,作为资深摄影人(省会员)的何老师、李总工对眼前状况却不尽满意。

在霸王岭七叉村,何老师指着一棵粗大的木棉树,说他们曾经多次来过这里,拍出过许多好片子。近几年来的少,除了疫情影响外,这里环境破坏的越来越严重是主要原因。树一年比一年少,房子修的一幢又一幢,居民穿着打扮也接近城市化,少了黎族苗乡的特征与传统。

第一天的午饭后,李总工指着农家乐门头广告招牌上的背景图,说,“走,咱们到拍这幅作品的地方去”。

拍摄地点在宝山村村头梯田的山坡上。在这里他端着相机,指着远山、梯田和木棉树,介绍了当时几个摄影人的站位,等候光线过程,以及画面中一抹云飘流过来的时机;谈及这幅作品获得大奖一波三折的经历。同时,他一再强调这个作品己成绝版,因为原来的几棵大树不见了,稻田侵到了溪流岸边,新修的道路也伸进了山坡。感叹人为的“造景”与“保护”,几近于无知的破坏,令人惋惜。

见到他俩叹息摇头,陈老师打趣说:“农民是要吃饭的,总不能饿着肚子光看树吧?” 又说,“如果让你来当县长、乡长,农民早就跑光了!”

陈老师是一名高校教师,一行中年龄最小,兼任驾驶员,但他态度温和,处世随性,待人真诚,无论李高工、何老师说什么做什么,总是微笑面对。知道我是第一次来,怕我生份就主动招呼。

他接着上面的话题对我说:“木棉树生命力强,有景观效益,但是它的经济价值不大。木棉多用于填枕头芯,制作木棉被,花和树皮入药,仅此而已。值不了几个钱。当下,各级重视以木棉花为题材的旅游环境,不允许随意砍伐,有些农民为了追求经济效益,就绞尽脑汁处理掉木棉,改种上槟榔、粮食。木棉树之所以能留在村中院落、田间地头,得益于木棉落了花会长出硕大的叶子,方便人们乘凉!”

把“存在即合理”与当下保护环境“是时候了”的辨证观进行了延展。

“停,停车。哇,太美了!”每当看见一处新的景色,李总工总会禁不住地喊起来,随即抄起相机下车而去。

返回那天的早晨,看见乐东县胜利村几个农民正在木棉树下插秧,他那神形就像一个收藏家盯上了“宝贝",一头猎豹看见了山羊,直接扑了过去。这块地方田埂窄小、泥泞,野草蔓延,沾满露水,根本下不去脚。我跟着走不仅湿了裤腿,泥巴还糊到了鞋帮上。他更不能提了,湿的、泥的一塌糊度!

虽然他嘴上一再说“看不成了,不能拍了”,但是从他的眼神、情绪上不难看出,一种强烈的热爱,仍然在他的身上泛滥着。

见状,何老师笑着说:“几十年红旗不倒。天天吃一样的饭也不嫌腻!” 肯定之余,他也有感慨,“对于木棉花的拍摄,我们从胶片拍到了数码,足足一个时代了;拍出过好片子,获过奖,也入了省会员,但是受主客观条件的影响,再出新的、大的作品是越来越难了。所以我退烧了,拍还会拍,只是不再参展,不再添置新设备了”。

的确,岛上木棉丛生,花期绵长,知道木棉花朵的壮硕、色泽的娇艳是容易的,进而将木棉花放置于生活,上升为象征就不能镜头空洞,影像泛泛。木棉花是美的,美在其形色,也美在它与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自然而然。

另外,无论是摄影,或是其它,提高自我水准,有新的发展自然是件快乐的事,尽管它偶然不可预知,然而坚持努力应是不二法则。但是,对自己的程度和状况充分了解之后,找出新的出发点,“走出半生归来仍少年”更值得肯定。

虽说与李总工、陈老师是第一次接触,何老师则是我在海南亦师亦友的导师,几天下来我对这些资深摄影人或多或少有了一些理解。除了学到一些摄影知识外,李总工坚持写行程笔记,陈老师涉猎古瓷,何老师发烧音响、海钓都一一给我启示。至于他们对摄影、对生活的认知应该是各自人生经历、时代发展、个人成长的具体感悟,是对未来发展的期许,对生存状态的终极关怀。对此,我也是理解的。

当然,这一切都是木棉花引发的。走近了木棉花仿佛走进了生活。而它是纯粹的,是无为的,不夹杂任何观念,无论你抱什么样的目的而来,无论你是否满意,则一视同仁,没有区别心,都以高大、火红、鲜艳、热烈的姿态款款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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