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十四)
头发
起初是身体的原因,贫血达到中度下,躺到床上心怦怦跳,养不起头发了,大把大把地掉,每天的日程多的是硬撑,不想手术,四处投医,一包包中药也没改善贫血现状,只好剪短了头发,不烫,白发实在多到看不下去的时候再染。如此,五年的头发长了又短,短了又长。虽现在仍有贫血,但已较以往改善许多,身体是真实的,最能记下一路行走的痕迹。体检,已习惯满眼的叹号,人其一生,不过如此。生命很多时候于别人而言是一个矫情的过程,只是这里的别人没人知道,你本就如此。药水抹上去,实在受不了这臭臭的味道,竟恶心得想吐!团两个纸团塞进鼻孔,暂适吧!本来想修修头发修修刘海而已,看着镜里的自己,发型与与生俱来的胖脸一样近乎千年不变,对于没有想象力的人来说,实在不知道稍做改变后的区别,只是尽力尝试而已。
头发天生就软,软到睡一觉能压弯一侧,用梳子刷两下就回来,直而软的发永远贴服着着自己,犹如自己骨子里绵软的性子。再强利的话语两分钟内,那气势竟被自己消散得粉尘未迹!而满心里都是怕对方因己而伤。进了校门,面对着七十多娃儿,满心的责任,谨慎地处理着他们成长里的事,每次严厉批评过娃儿,总是和家长联系,说清楚批评的原因,特别是放学时让家长注意接娃儿,只有事情,没有情绪,所做的只是希望得到理解,面临的问题得以改善,及时发现问题及时清理,这多年养成的习惯是不拖不等。回看,也许多年的行走,让自己的生活轨迹变得琐碎无趣,某人也常嘲笑,你们当老师就是这样。说实话,我真不知道是怎样。这么多年,生长于学校,学校成了我的大后方,我每天在同事们的耳濡目染里,大家所面临的不是工厂里的零件,不是一个模子里套出来的,在传授知识的同时,渗透着做人的道理,做事的方式,以及与人相处的基本原则,为师者若不规范的自己的言行,那传递出去的该是什么呢!自由,所谓的自由谁都向往,可自由得建立在自我约束之上,这世上的人多看到责任,不能承受之重,可是有多少人想到最可怕的不是承受之重,而是不能承受之轻。有承受有承重时有奋斗有目标,而任何不承的自由走向的则是另一个极端,若失线的风筝……
多年前,哥说给馨儿的言语至今仍记得,要做得起公主也要当得了乞丐。生一世,若蝼蚁,仅看自己,自己的事大过天。其实这世界大得很,连整个太阳系在茫茫宇宙中都算不得一沙砾,更何况地球上的一个体呢!静坐着,头发软化,上发卷,加温烫,只可怜我细软的头发在我的思考里承受着一种折腾,每一个沉重的夹卷生扯着我的头皮。我问理发师,有好几斤吧!他笑,不是,是你好多年不烫了,头皮不适应了。我细软的头发,我听不到它的尖叫与呻吟,其实沉默才是旷惊人世的呐喊!还好,手指按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头皮也似乎适应了这种撕扯,似乎没那么沉重了!馨儿一直想做挂耳染,随她了!还好,她的没我的这么折腾!
某人此刻在辛苦地奋斗里,试图让每滴汗水变成自己想要的生活,有梦,极力去追,对任何人都一样!听够了管好自己就行的话,今天我也回敬一句,管好你自己就好吧!当然,有风的时候就一起安静地吹吹风吧!
最纯净的文字,最坦诚地表达,最能记录此刻心情的思想,都在头发变身的疼痛与适应里!你的世界,都在睁大的眼睛里,不言,不语……
极可笑的结局,去掉发卷,我依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