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石冠》第一章:秋城凉西极,少年始寻仙
时维九月,秋意正浓。
黎明时分,黑夜与白昼交融,耸立在初始国西部边境的西极城还在熟睡中,除了守城卫士还在城头站岗以及一些猎妖师开始外出打猎外,偶尔几声鸡鸣犬吠也没能惊扰到西极城百姓的清梦,很快泯灭在寂静中。
依山傍水,自有生计。位于初始国西边最边境的城市,并不沽名西极二字,西边城门以外五百里便是有名的镇西关,那是华国在最西边用以抵抗妖族的门户。而西边的城门外八百里,则坐落着国内最为显赫的仙门------云宵宗。
雄关,仙门,帝国西边自然稳如泰山,城民安居乐业,民风彪悍。
鸡啼三声,天色渐亮,街道上渐渐有了人影,不时有“踏、踏”的铁靴撞击青石路面的声音响彻西极城的大街小巷。
正是西极城守军中晨练发出的,他们咬牙切齿的背负重物,心头存着守卫边关的决心,刻苦勤练。
在西极城的百姓眼里,他们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下最激人的热血和骄傲。
西极城西边一座还算气派的院落里,一个一脸懒散的少年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望着蔚蓝的天空,神情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少年名叫林文川,林姓在西极城内其实算是小有名气,祖上是铁匠出身,在一次机缘巧合下,林家祖先得以拜入仙门云宵宗,虽没什么成就,但一身微末仙门锻造技术也算成了家族沉淀,历经几代发展,林家的锻造术在西极城内也算颇有名气,拥有一家专门的炼器铺。
林文川的父亲是家族内的次子,虽不能接管家族要务,但凭其出色的炼器水平,在族内地位不低,林文川一家自然生活无忧,算是小康。
家境殷实的环境,让林文川从小就受到了极好的教育,再加上他从小聪慧,又喜欢读书,这些落在父亲母亲的眼里便化作了欣慰和厚望,只是这些厚望在林文川看来颇具压力。
但不管怎么说,在林父林母的慈爱中,林文川的童年还是幸福的。
只是书读的多了,想法自然也随之而来,对于这世界的好奇也就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他抬头望了望东边高耸入云的群山,林文川微微一笑,合上手中的那本《云霄宗志》,起身走进屋内。
父亲坐在大厅的桌子边上,手里拿着烟袋,深深的吸了口大烟后,笑着对进门的林文川问道:“川,书看的怎么样了?”
林文川应付了几句,父亲磕了磕烟袋,起身说道:“川啊,你要好好读书,读书便是明事理,知更替,明年便是城里文官的选拔考试,你以后能不能有出息,可就全靠这次了,然后林家炼器术再有你大伯家的小子继承,咱们家一在朝,一在仙,这辈子就安稳妥当,至少平平安安。”
“行了,你天天叨叨,要我说,我们家小川一定能考上。”林文川的母亲,端着早点放在大厅的桌子上,招呼他们父子两吃饭。
“我当然相信我们家川能考上,实在不行,再把炼器术传给他,好歹也是门营生。”父亲慢慢的将烟袋放下,眉头皱了皱:“只是入了这行,勉强也算是入了江湖,我这不是担心我们家宝贝儿心性纯良,不知江湖险恶,要是咱们林家,能有一文一武……”
“你就记得你们林家,要我看,咱们家小川可不比你大哥家的孩子差到哪里去,自然学得炼器术。”母亲坐下,夹了几块肉到林文川的碗里,说到:“不过这世道,江湖确实险恶,为娘的还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林文川哦了一声,巴拉了几口饭菜,小心翼翼的问道:“爹,我昨天听说云宵宗后天就要下山来选拔弟子……”
“怎么?你想去?”父亲眉头微微一皱,手里吃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母亲也有点惊讶,旋即感慨道:“华国有仙门百家,仙门弟子遍布天下,更何况我们这西极城,自然少不了仙门游侠,小川有所向往也是正常。”
林文川惊喜的发现母亲居然没有明确的提出反对,立刻开口道:“母亲,我确实想去外面看看,所有的这一切……”
餐桌上短暂的出现了一阵沉默,林文川父亲瞪了他一眼,说道:“林家自有……”话未说完,便看到儿子希冀的目光,终究微微一叹,接着说:“林家自由祖师拜入仙门后,却再无入门之人,但有一门仙法炼器传承,也勉强算仙门百家中人......后天便同你表哥林烨一同参与选拔吧。”
林文川兴奋的欢呼了一声,喜不自禁的说道:“谢谢爹。”
父亲对欲言又止的林文川母亲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凡人十八修仙,你确是正好,赶紧吃饭,既然要参与仙门选拔,总要给你普及些基本知识,免得……”
林文川不待父亲说完,便兴匆匆的丢下碗筷,似乎是怕父亲同意的太快而反悔一般,留了声“吃饱了”便跑了,一幅孩子心性。
母亲看着跑出门去的儿子,有点担忧,但却没有再说什么。
父亲拿起烟袋,吸了一口,说道:“便让他去吧,你知道仙门选拔的难度,况且让他试试也好,真要被收取了……唉,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我尽心护着他便是。”
……
林文川从屋子里跑出去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往家外面跑去,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好朋友。
在距离家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年久失修的小公园,说是年久失修是因为这座园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了,甚至能看到断裂的瓦片和爬满藤曼的铁栏杆,好在落叶回归自然的速度是比它们堆积的速度快的,让园子的小路像是铺了一层薄薄的毯,也别有一番味道。
园子安静,许多年老的,年少的人都会在园子里玩耍散步。
曹小强的家就在园子的旁边,那里是西极城三个较为贫穷地方。
林文川轻车熟路的跑过九月的园子,年轻的心随着阳光在这里洒下斑驳的光影,他从未有一刻能如此高兴。
“文川,你这么兴冲冲的怎么了?”一个声音突然叫住了林文川,这个声音他一听就知道是自己的好朋友曹小强------一个生活在贫民区但在精神上充满韧劲的男孩子。
“我家大人允许我去参加云霄宗的弟子选拔啦!”林文川转过身子看着那个皮肤黝黑略显消瘦的男孩子,说道:“你呢?要不要也去试试?”
曹小强也一脸惊讶,“林叔叔同意让你去了?”随后他又眉头一皱,苦着脸说道:“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还是不去了吧……”
“我问你,你觉得当官好还是修仙好。”
“那还是修仙好,修仙能活的更久,能保家国平安,还能受人尊重……”曹小强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所以你想呀,以你在咱们学府的成绩,考上个官当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嘛。”林文川循循善诱道:“但这并不妨碍你去试试云霄宗选拔呀,选上了,那你就是准仙人了,以后的出路铁定比当官要好,万一没选上,你照样回家读书,也不亏是不?”
“这倒是……”曹小强语气有了一些松动。
“你要是成了仙人,你家里人会不同意你去?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林文川笑了笑说道:“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况且听说仙人,每年还会给家里不少补贴呢。”曹小强见他比划的有模有样,似乎也下定了些决心,说道:“也是,成了仙人,自然衣食无忧了。”又有些迟疑,他说道:“可是,说要去参加选拔,但是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准备呀,文川,我心里没底。”
“我也没底,但我觉得我们一定能成功的,这至少先有点信息吧。”林文川信心满满,“你要跟你家里人说一声嘛?”
“等选上了再说吧。”曹小强摇了摇头,“免得到时候他们失望。”
“嗯,也是,这样还能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文川,谢谢你。”曹小强说道。
林文川旋即笑道:“没事,大家都是朋友,以后是要一起抱团的人,说谢多生分,再说我也没帮什么忙。”
“你觉得我真的有机会成为仙人嘛?”曹小强又问道。
“当然!”林文川肯定的回答道,“你这么.......嗯......慧智兰心哈哈,成为仙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曹小强有些别扭,推了林文川一下,笑骂道:“滚!”
林文川“哈哈”直笑:“那我们后天见吧。”他要挥手告别曹小强,然后去园子里走一走,今天的他太过高兴,至于都不像是自己一样。
曹小强默不作声,只是笑着,也跟着挥了挥手,这一刻似乎是在跟命运告别,也可能是在对过去的自己说再见,但他们两都看到了一条不一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