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说|悲伤逆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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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月·微型小说主题创作人物篇第四期:骗子
文:幻亦痕
(题目借鉴郭老师大作,蹭热度主要是,嗯,对,就是。)
当风再次划过他的脸颊时,带走了一颗泪滴,故事和忧伤被随风抹去,他转过身,迎风,感觉很舒服。眼睛有些肿胀,充满了血丝,脑子晕晕的,若是站在这风中睡着该多好?他想。
他问张子虚,是不是人难过的时候都会显得很矫情?
张子虚说对于你来说当然是了。
他问为什么,张子虚说你现在就很矫情哈哈哈。
是吗?
是啊。
他看天,天很蓝。他看人群,笑声很爽朗。他看自己的双脚——走不动了。
这世间很多东西都是不相通的,道理不相通,路径不相通,喜悲不相通。
但会叫的孩子有奶喝,这点很相通。做人总要争啊,不争还是人吗?
他有个女同事,叫牛兰,不漂亮,但很大方,人憨憨的。
憨的意义在于,她会承受更多的不幸与痛苦,因为她面对事情选择沉默。
尤其女同事,经常和她换班,大年让她上,端午让她上,三倍工资她们拿。今天给牛兰递瓶水,明天欠她一个班就不用还了。
牛兰还很高兴,说大家都是好同事,都有人情,一个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男女同事争着夸牛兰,送一大堆零食给她,牛兰有一次哭了,她说从小到大没多少人关心过她,但是出生社会遇到了这些同事让她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几个女同事也哭了,大家边哭边安慰牛兰,说我们一直一家人,一直在一起之类云云。
他在这个办公室和她交集最少。他不喜欢她是从有一天私下里有个男同事以傻X来称呼她,他觉得她真可悲。
后来评职称,最受大家喜爱的牛兰被最爱她的同事们评了最低分,牛兰强忍着泪水冲大家笑。
牛兰后来问他,我是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他问她为什么来找他?
她支吾半天,说你和我关系最不好,我觉得问你可能最直接。
他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半天找到句恰当话:你觉得你平时这么对别人他们是真的对你好吗?
他知道这句话其实不该说,但对于他而言是句恰当话。
什么意思?她问。
他走了。
后来同事们逐渐说她肯定是农村来的乡巴佬,活生生一傻X,做什么事都不利索。
但同事们继续在她面前夸她,给她买小零食。
她什么机会都轮不上。
他觉得他是假孤独,她是真的。
他毕业出来五年了,变了很多。
书本里没这么教过,没说过会叫的娃有奶吃,不会叫的就活生生受欺负,能主动说明自己委屈的人总会被受到庇护。
苦难和成果从来不相等。
怎么人们都欺负善良的人呢?
给她们定性为愚善,然后肆意压榨她们。
他有次主动找牛兰,你知道咱们办公室大家背后骂谁比较多吗?
牛兰哭了。
最后牛兰离职了。
但她换个岗位仍然肯定被欺负。
第五季节的季风刮在孤独的人的身上,他觉得自己走不动路。
怎么想到牛兰,自己就很想哭。
他也是为自己也离职哭吗?
他就是很想哭。
张子虚电话那头嘲笑他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