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变成自己曾经讨厌的样子

01

“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睡了午觉起来，准备出门，发现天气突然阴了，这变化快得知了都没来得及收声。

出门就算了吧，夏天的雨总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砸下来，就像我天天和头发吵架闹分手情感岌岌可危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想到什么东西。

02

天气阴郁得让我想起读高中时候的雨，那时候我特别讨厌下雨天，不管是倾盆大雨还是蒙蒙细雨，我都不喜欢。

不喜欢下雨天是有原因的，通常情况下，下雨的时候天气都是沉闷的，灰蒙蒙的，像涂了污水的粗帆布。

而那个时候，大家特别注重学习，班里到处都是翻看试卷的声音、笔尖在草稿纸上摩擦的声音，中间还会夹杂着一两声长叹，这些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会被无限的放大，然后它就像是有了形状一样，充斥在教室里，包裹住整个班级。

当时讨厌下雨天只是因为讨厌它带来的感觉，有些压抑却又没办法冲破的感觉。

说起来现在我不那么讨厌下雨了，现在的我只是不喜欢穿着干干净净的鞋子走在混合着雨水和泥土的路上而已，可是如果真的会下雨，换双鞋子也没有关系。

03

好像事物永远都是在变化的，新剪的短发会长长，之前喜欢的裤子会穿不下。人也一样。

但我总感觉我是没有变的，因为我觉得我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挫折或事故，就算是死亡，也是家人挡在我面前的，这对我的压力不是那么直接，那不是我单独的，一个人去面对的，我看到的死亡是很抽象的。

可是当我自然地回想起曾经历过的事，还是发现自己在某些方面不着痕迹的改变了。

那时候我讨厌下雨，现在呢，可能还会有那么一点儿喜欢；那时候我还喜欢看郭敬明的小说，觉得里面文字好有范儿啊，但现在已经没再看过了；那时候我喜欢每一个对我笑的人，但现在不了。

04

我相对于过去可能是变了，曾经讨厌的某些东西我现在喜欢了，说话不会倾盆似的往外倒了，开心和烦躁也尽量克制着不再放到表面了……但我并不讨厌这样的自己，我很乐于接受它们。

这是我经历过好多事情才得到的那么一丁点儿道理，我并不想丢掉。

如果过去的我能见到现在的我，她不一定会喜欢，但我理解她。

毕竟过去的我看了太多乱七八糟的文艺小资文章，误以为任性就是直率，无知就是天真。我用从四面八方看到的拼凑起来的观念构成了一个虚假的未来，并以为那就是真的。

但人是一直在成长的，成长本来就伴随着改变，我们不能拒绝成长啊。

05

木心在《鱼丽之宴》中写道：“我发现很多人的失落，是忘却了违背了少年时的立志。 自认为练达，自认为精明，从前多幼稚，自认为看穿了，想通了。———就此变成少年时最憎恶的那种人。”

但其实少年时讨厌的人与事，回头看，本来就不一定有什么道理，它往往是狭隘的、不肯换位思考的偏见，因为那时候书读的少，经历的少，不懂生活的坎坷和不易，认为世界就该是自己认为的样子。

我们并没有变成我们讨厌的样子，只是我们的标准变了。

做了自己过去情感上所讨厌的事，而事情的本身是现在的我们认为的对的事，这样的矛盾，也许就是我们抗拒的原因。

噢，头发又掉了一根，我得去劝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