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瓜的童年

六爹和父亲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

他们小时候，经常一起到庄上的老许先生家偷瓜。老许先生的瓜园在庄子的西头，瓜园的四周挖着一条深沟，以阻隔人过来偷瓜。

父亲瘦弱矮小，胆子也小。六爹肥头大耳，粗蹄大爪，人称“六大头”。六爹艺高胆大，成年后以杀猪为生，这里暂且不表。

他们俩偷瓜是这样分工协作的：六爹从沟底爬上去，趴在瓜地里摘，一个又一个地往沟底里扔，父亲就在沟底接应，把小瓜一个个拾到用破衣服系成的布兜里。

他们俩干的正起劲，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瓜地头的用碎木棍搭成的看瓜棚里传出来：哪个小就啊，偷瓜的吧！然后，他害怕偷瓜的人没听见，又浓重地干咳两声，表示提醒。

然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再也没有下文。老许先生仍然眯着眼，在他的那个小凉棚下乘凉。而父亲和六爹也在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满意而去。

其实，老许先生对他俩的行踪是一清二楚，他俩就像吃惯食的小猪，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离开，老许先生望望头顶的太阳就有数了。

老许先生把他俩当了偷嘴的小猪，老许先生的理念是：他们吃饱了，自然而然就离开了。